日薄西山,那外界应该是傍晚五六点钟吧?
再过五六个小时,也就是晚上十一点钟左右的样子。
十一点钟……亥时刚过,子时来临,阴阳交替,鬼门关开。
说过这句话后,鬼语蛊王就没了动静。
又是在诈我么?
这鬼语蛊王非常诡诈,从先前中招的情况来看,它的催眠也不是真的神不知鬼不觉,也得利用周围的环境以及人内心里的一些负面情绪,它这么神神叨叨的来了一句,我自然生出了一些戒备之心,担心它又是想趁机耍手段整我们了。
只是,我心里却有一种感觉——这家伙……不像是使诈,它确实不认为我们能活过今晚。
难道这地方真的还有什么巨大的危机?
我忽然想到了那个捕杀独角沙鼠的东西。
戒备了一阵子,暗中的鬼语蛊王倒是没作幺蛾子,我反而更加忐忑了。
老白和张歆雅俩人并没有抽太久,顶多也就是十来分钟的光景,俩人彻底平复了下来,呼吸也开始变得均匀,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我情知他们致病的因素正是那些毒包,这应该是怪哉虫本身携带的一种特殊的毒素,可作用于心,肝、脾、肺、肾五脏,气血失调导致一时性的阴阳紊乱,气逆痰涌,火炎风动,蒙蔽心窍而突然神志异常,故而出现了类似于羊癫疯一样的发病症状,而导致羊癫疯的病因大都也在于此,当然,毒素也有可能是作用于精神层面的,从鬼语蛊王的能力来看,正是侧重于这一方面,怪哉虫肯定没有鬼语蛊王强,但二者同源,毒素有类似的作用也很正常。
我让鹞子哥把老白的身体翻转过来,侧身对着我,而后撩起他的上衣,检查他脊背上的毒包。
那些毒包果然发生了变化,改变很明显,颜色成了黑青色。
我探出手指去按压,刚刚还萎靡不醒的老白“嗷”的惨叫了一声,一下子坐了起来,嘴巴都成了“O”型,嘶声叫道:“疼疼疼疼,你对老子做了什么?”
我一脸无辜的看着他,颇为无语,先前是痒,现在怎的又是疼了?
不过,这片刻而已,那些毒包的情况又发生了变化,黑青色开始渐渐退去,呈现出了淡红色,但我看的真切,毒包比原来小了一些。
“原来如此,每一次发作,毒素都会消耗一部分,只要别抽羊癫疯的时候抽过去了就好,毒素总有消耗殆尽的时候!”
我笑着对老白说道:“你说的对,被怪哉虫咬了并不致命,照你身上的情况来看,恐怕都用不了三天时间,顶多两天毒素就消耗殆尽了,就是人遭罪了点!”
其实何止是遭罪,简直就是……非人的待遇!!
尤其是最开始被咬伤,发作的格外的勤快。
我算了一下时间,几乎每隔一个小时,老白和张歆雅就要发作一次。
最开始的时候是痒,奇痒难耐,痒的两人鼻涕眼泪齐流,最痛苦的时候,老白这软骨头的甚至跪在地上抱着我的大腿求着我说,让我给他一刀吧,兄弟一场,让他痛痛快快的死,如何?不过他也就是痛苦到极点了,情知鹞子哥几人不惯着他,故意来磋磨我的,就跟病人痛苦难忍时总会对最亲近的人横挑鼻子竖挑眼一样,等我唤醒天官刃搁到他脖子上的时候,他立马连滚带爬的闪开了,再也不说求死的话了,还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我忘恩负义,我也只能摇头苦笑,心里讷讷说一句——这年头做好人难呐,满足别人的心愿都得挨骂。
相比较之下,张歆雅就比较安静了,顶多扛不住的时候哀嚎两声。
鹞子哥骂老白还不如个好老娘们,老白说没折腾在你身上,你不知道多难受。
奇痒过后,俩人就抽了,不知怎的,老白总能抽的失禁。
抽过之后,便是疼,一旦触碰,疼的人恨不得当场死去,就连张歆雅都吃不住,她说那种疼就跟烧红的烙铁摁在皮肤上一样。
我想了想,忽然看着二秃子都觉得眉清目秀起来,如果二秃子和小金蚕不在我身上的话,恐怕我也得被咬满身的包。
如此反复发作了三次之后,第四次发作的时间间隔很明显变长了,将近两个小时,老白和张歆雅才迎来了第四次发作,而且症状明显已经减轻了许多,不似之前那样,让俩人痛不欲生。
甚至,第四次发作之后,老白还把刑鬼隶叫了过去,一人一狗在那里比划了一会儿,刑鬼隶“嘿嘿”怪笑着从背包里叼出了一本书……
我看了一眼封面,立马无语了,有些恼火的说道:“咱们来这地方是玩命来了,你丫居然……还带着黄色杂志?!这不是胡来呢么,有那体力背着一本黄色杂志,你还不如多带一个馒头呢!”
“闲着也是闲着,看看解闷儿呗!”
老白仿佛刚刚疼的死去活来的人不是他似的,摇头晃脑的说道:“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有马多如簇。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读书之乐,你懂么?你不懂!这年头,孜孜不倦的学习难道也成了罪过了么?”
刑鬼隶这条狗跟着点头:“是极!是极!书中的滋味,不足为外人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