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在这等极端的厄运加身之下,有时候连回家都是一种奢望。
恶气侵蚀命格,而非作用在身体上,几乎没办法清除,在离开王屋山的路途上,我只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山中本比较凉爽,可我却像在四十度的高温下曝晒了整整一天似的,不停冒汗,浑身上下早湿透了,脱了衣服拧一拧,估摸着至少都能拧出二斤水来。
随身携带的饮用水都被我喝光了,到最后,我仍旧不可避免的脱水了。
我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皮肤正在失去弹性,内心里烦躁不安,肌肉的张力也在不断增高,这已经是明显的中度脱水症状,四肢酸软无力,就连行走都没了力气……
我的症状着实吓到了鹞子哥他们,为了尽快离开这里,他们几乎是在山里狂奔,鹞子哥、无双、陈水生三个人轮流背着我,以此来避免体力耗尽。
不幸中的万幸,这里不是什么真正的深山老林,当我们赶到停车的地方时,周围已经有了人烟,卖水的多的是,鹞子哥把我送到车上,张歆雅已经买来了水,其实似我这种程度的脱水,最好的补充体液的办法就是输液,可我压根儿都不敢去医院,想想吧,特娘的路边找块石头坐一下都能被毒蛇咬了屁股,去了医院鬼知道会出什么状况,万一医生输液不成,给我输了一管子空气,我不整个人当场就麻了?!
这不是没可能,所谓极端厄运,就是所有超小概率的不幸事件几乎百分百会应验在我身上。
好在,通过不断的喝水,至少可以吊着这条烂命,我能感觉到,喝到水后,我的身体至少不再持续脱水了,甚至得到了一些轻微的缓解和恢复。
保险起见,先回真武!!
结果,车子还刚刚开上高速没多久,又一次出事了。
一辆前四后八的卡车……爆胎!!
“轰”的一声,那动静堪称地动山摇,不知道的还以为哪里在打炮呢!
那大卡车的半个轮胎直接没了!
关键是,它离我们太近了,炸飞的半个轮胎直奔着我们前挡风玻璃就来了,“啪嚓”一下子,把前挡风玻璃拍了个稀巴烂,幸亏张歆雅反应速度快,及时一脚踩住了刹车,不然我们这一车的人全都完犊子了!!
心有余悸的从车上下来,老白两腿都在弹琵琶,狠狠给了自己一嘴巴子:“这特娘的,医院不敢去,咋想的呢,居然敢开车上高速,这不是上赶着找死呢么?”
经此一出,驾车回家成了奢望,等道路救援车来了以后,我们灰溜溜的下了高速,并在一个叫做五龙口镇的地方落脚了。
虽说是个镇子,实际上人口却不少,只不过经济不太好,镇子里的旅馆很少,我们是不敢坐车了,救援车把我们送到一个差不离的地方后,我们是步行奔着旅馆去的,这是一条相对而言处于边缘区域的街道,周围都是平房,那个叫小梅旅馆的地儿就在这些平房后面。
临近的时候,一阵剧烈的争吵声吸引了我们几人的注意。
那是旅馆对面的一个小院子,院子不大,平房也没拉窗帘,屋子里的情况站在外面的马路上就能看见,似乎是夫妻二人在屋子里爆发了剧烈的争吵,二人也不知道是从事什么工作的,看身上的睡意,似乎这个点儿都才刚刚起床,争吵的是面红耳赤,彼此在亲切的问候对方的祖宗十八代。
不知怎的,看到这一幕,我忽而福至心灵,莫名其妙的想到的李降龙……
然后,我毫不犹豫的就往旁边闪,一下子躲在了老白身后。
几乎是同一时间,屋子里的女人似骂的火气上头了,随手拎起一个家伙事就往男人头上招呼,结果手滑了一下,那东西脱手“啪嚓”一下打碎玻璃,好死不死的冲着我们飞了过来!
“嘭”的一声,一个圆滚滚的黑色物件拍在了老白脸上,因为拍击力量过大,那黑色物件二次收力,又一次蹦向天空,在空中“滴溜溜”的打着转儿,不明液体飞溅,我们几人纷纷躲闪,可怜老白早就被那一家伙拍麻了,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那物件落下来后,直接扣在了他脑袋上,将整个脑袋都包裹了进去……
老白连反应过来的机会都没有,“嗝”的一声就过去了。
待他倒地,我才终于看清那是个什么家伙事儿,洋瓷的质地,圆滚滚的,可不正是一个痰盂子?不过,这种神器更多的时候被当做夜壶来使用的,嗅着周围那已经弥漫开来的骚臭味,不用说,这家子人肯定是当做夜壶来用的……
我都惊呆了……
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人使唤这种家伙事儿?我记得我小时候才用这玩意……
不过看看这平房院子里的破落劲儿,似乎又顺理成章了。
我知道,老白这纯属是被我给连累了,我也不是故意的,当时我也慌啊,本能的就找地方躲,老白那体型最适合藏身了,不往他身后躲往哪躲?不过终究有些愧疚,也不理会那仓皇从屋子里跑出来的男女,指着老白就说道:“快,快把那夜壶弄下来啊,脑袋罩在里面,人不捂死了么?”
最后,还是陈水生对老白最够意思,一点不嫌弃埋汰,上去试图把夜壶给摘下来,结果努力拔了几下,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