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古及今,和平大概是全人类的共同诉求。
可是生活在和平中的人又不可避免的会有一些天真和想当然,比如说我,每每听说外面有老兵从战场上退下来以后得了什么创伤后反应激障,或者干脆成了神经病,总会嗤之以鼻,觉得现在的人就是太脆弱了,纯属是富裕生活给惯得,过去的几千年里,史册上死了那么多的人,也没听说谁得了这样的怪病。
殊不知,时代在进步,武器这种东西对人造成的压迫力和残害也早已不同。
这大概是许多人的通病,潜意识里总会把自己想象成无所不能的超人,穿条紧身秋裤就可以出去为所欲为,实际上果真将之丢到那等场合中,只会比待宰的羔羊更加孱弱与可怜。
不可否认,我也有这样的毛病,当在一座尘封千年的古墓里遇到了不亚于现在武器的可怕爆炸时,整个人都已经彻底傻掉了,忘记了闪躲,被炸飞后便贴着墙壁蜷缩成一团,感受不到自己的生命气息,也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和身躯的存在,眼前只有烈焰和毁灭,耳边被撼天动地的爆炸声笼罩,恐惧如渊似海,将我包裹、吞噬,这等力量所产生的震慑早已远远超越了对死亡的恐惧,它让我清醒的意识到——原来自己是如此渺小,如此无能,与地上的蝼蚁没什么区别,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等死!!
一颗颗指甲盖子大小的“石子儿”从墓顶上扑棱棱的坠落下来,像一场倾盆大雨,可落地后,便立即腾起一团恐怖的火焰。
轰隆隆!
我感觉到背后的墓墙都在颤抖着……
起初,我以为这是爆炸造成的,直到我背后的墓墙开始徐徐移动的时候,我才陡然惊觉过来,回头一看,“墓墙”不知何时已经掀开了一条缝隙!!
就像是黑暗深渊里忽然刺入了耀眼曙光,又像是无边苦海里蓦然回首看见了彼岸,这一刹那,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我内心的喜悦程度,什么都不管了,连滚带爬的顺着缝隙钻了进去。
里面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见,但异常的潮湿,始一进来,水汽扑面而来,拍打的皮肤黏糊糊的……
眼前再看不见那爆炸的火光后,恐惧如潮水般退去,我很快冷静下来,立即又想到了鹞子哥他们,正准备去招呼他们时,三个人跌跌撞撞冲了进来,虽然只能看见三道黑影,但我还是一眼能认出,来人正是鹞子哥、张歆雅还有无双。
这三人反应倒是很快,一看墓门在爆炸中打开,立即就做出了反应。
张歆雅冲进来后,没跑几步便一头扑倒在地,我忙上去搀扶她,她身子忽而一顿,连连咳嗽起来,成片的温热液体喷溅在我脸上,这自然不可能是口水,而是鲜血。
她应该是被爆炸震伤了内脏!
我见她咳嗽不停,后来干脆整个人都抽搐了起来,口中发出一阵阵呜咽声,便知道这一定是憋住了,不把鲜血吐出来会出问题,于是不停的帮着她顺气。
鹞子哥大概是见我动作太小,无济于事,挣扎着冲过来一把将张歆雅拎了起来。
见此,我立即撒手,头也不回的向外冲了出去。
此时,爆炸声已经渐渐平息了,庭院里烟尘滚滚,不断有巨石瓦砾坠落下来,显然庭院的结构不止是黑钢,更加复杂一些,那些会爆炸的“小石子儿”就是镶嵌在墓顶上的,被鬽尸的吼叫声震落了下来,爆炸发生的时候,绝大多数的“小石子儿”还不曾落下就爆炸了,如今墓顶已经摇摇欲坠,上面的结构被摧毁的七七八八,眼看是要坍圮了。
烟尘弥漫,一切都不可见。
一阵阵悲鸣痛呼和呜咽声自一个角落里传来。
我循声跑去,很快,在一块巨石下面找到了老白。
这块巨石看形状分明就是庭院里那座假山,被炸飞了起来,老白就被压在下面,不过运气很好,他人在墙角里,假山并没有砸在他身下。
我费力将他从中拖了出来,同时大吼着问道:“顺子呢?你看见顺子了没有?”
老白只是“嗷嗷”的悲鸣痛呼着,根本不回答我,眼神呆滞,看样子都听不见我说话,估计是爆炸中震的耳朵暂时失聪了,一时片刻听不见我说话。
轰隆!
一块巨石忽然从墓顶上坠落下来,就砸在我旁边不远处,蹦起的碎石子儿都打在了我颧骨上,一下子半边脸都麻了……
我不敢继续在这里驻留了,庭院这一块要塌了,好在这座墓室也唯有中间这一块结构不太寻常,不至于引起连锁性的崩塌,但这地儿没法呆了,这下子是运气好,下一回兴许我和老白直接就得被砸成肉泥。
于是,我拖拽着老白飞快退到墓门后面。
鹞子哥不知何时取出了手电筒,将四周照亮。
原来,这是一条墓道,修建的四四方方,四周都是青石板,却不知为何,石板上面沾满了水汽。
张歆雅总算是缓过劲来了,面色苍白,靠着墓道坐着,鹞子哥在旁边搭照他。
无双捂着肋下,满头都是汗珠儿,鲜血秘密从指缝里流出……
三人见我拉着老白进来,立即看向了我。
我轻轻摇了摇头,苦笑道:“庭院那里要塌了,来不及找顺子了,我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