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老狐狸和大巫师都曾经见过那所谓的盘蛇天神,眼前的两尊塑像,想来应该是比较“写实”的。
且不论这邪祟强悍与否,至少单纯的从卖相上来看,绝对当得上“出类拔萃”四个字。
两尊塑像彼此依存,对照强烈,青狐之神的几乎完全沦为陪衬,犹如旧社会的妻妾一样,只能默默站在一侧,盘蛇天神则大马金刀的盘着,手握权杖,目光凝视前方,也不知那双眼珠子究竟用了什么样的材料,手电筒照射下,瞳孔闪烁乌光,给人一种坚毅之感,面孔也是刀削斧凿一般棱角分明,不敢说神明气场十足,少说也有几分带着先民刀耕火种、开天辟地的圣贤样子,难怪能将一个曾经极度辉煌强盛的民族骗的团团转。
就连我这个已经打心眼里将它划定为邪祟一类的人,仔细端详这塑像的时候,竟也莫名的安宁下来,感受到一种无言的力量,尤其是对方那双眼睛,更像是一口深不见底的黑洞一样,吸引了我全部的目光,兴许是看的时间长了,那双眼睛竟然变得愈发色彩斑斓起来,隐约之间,倒有七彩的虹光在氤氲。
“小卫子?小卫子!!”
一阵呼喊声传来,正是老白的声音。
我深深呼出一口气,从盘蛇天神的脸上挪开视线,可能是看的时间长了,双眼一时间难以适应,看其他的东西全然都是模糊的,包括正凑在我面前的老白,明明近在咫尺,可那张脸就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一样,总也看不清。
“你怎么了?”
老白推了推我的肩膀,颇为关切的询问:“是不是哪儿不对劲呀?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兴许是动了地灵珠的后遗症吧。”
我笑着含混不清的回了一句,揉了揉眼睛,很快我的笑容就凝滞在了脸上。
因为,四周的一切仍旧是模糊的!
而且,有越来越模糊的趋势!
谁都有眼花的时候,一般而言,揉揉眼睛也就恢复过来了,哪有像我这样的?
老白和鹞子哥他们看出了我的异样,不断询问着情况,只是,他们的脸越来越模糊,仿佛正一点点的从我的视界中抹掉,连带着声音也开始变得朦胧。
我有些慌乱起来,立即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同时心里也抱着一丝侥幸,或许只是元气损耗的情况下,眼睛过于疲惫呢?休息一下就好……
片刻后,耳畔的呼喊声消失了,全世界都一下子安静了。
我徐徐睁开了双眼,犹如走入了滚滚雾霾当中,一切都藏匿在雾气中,什么都不可见!
这是幻觉?
还是……我瞎了?
我感受不到老白他们的存在,更听不见任何声音,唯独有两点光芒在头顶上闪烁着,那是两颗璀璨的眼珠子,也不知用什么宝石雕琢出来的,是由无数个细小的面组成的,每一个面都闪烁着不一样的色泽,比一颗强光照射下的晶莹剔透的钻石还要夸张,璀璨的不像话,看的我头晕目眩,总觉得那眼珠子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滚着。
这种感觉绝对算不上美妙!
就像把一个人绑在飞快旋转的大风车上,狠狠转了一整天一样,一股难言的恶心感涌来,我几乎是张嘴“哇”的一下大吐起来。
“幻觉,这一定是幻觉,现在我肯定还在老白他们身边!”
我心头不断警告自己,让自己不要沉湎于这种痛苦,当即大吼道:“不要看石像的眼睛,那东西有古怪!”
说完,我立即别过头。
在我的身后,是一片无边的黑色的深渊。
深渊底下,密密麻麻的跪满了人,这些人穿着很简陋的皮袍子,筚路蓝缕,跪伏在地上,不断发出一阵阵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我被他们笑的鸡皮疙瘩直冒,但心里却是清明的,所谓深渊,应该就是祭台之下,那些人便是陶俑里的活死人了!
正当我不知所措之际,眼前的一切支离破碎。
当我的视线重新聚焦时,只有张歆雅那张颇为焦急的脸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大概是见我眼中重新又有了神采,她的焦急淡去,大大松了口气:“万幸,你总算恢复过来了!”
我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喘息声有些粗重,更有无边无际的疲惫感。
张歆雅说,我方才就像是魔怔了一样,眼睛直勾勾的,老白在我眼前挥手,可我眼珠子一动不动,他正要说话,我张嘴就吐,准确的说,是张嘴就喷,要不是老白反应快一些,估计得喷他一脸,随后我就大吼别看石像的眼睛,就跟得了失心疯一样,转身踉踉跄跄就往祭坛下面冲,看那样子,分明就是想跳下去。
老白和她费了很大劲才拉住我。
鹞子哥听出了一些端倪,立即爬上石像,用凿子凿烂了那石像的眼睛,我这才恢复了过来。
“这眼睛很古怪,眼珠子里面有些腥臭的液体,还泡着这么一块东西……”
鹞子哥手里拿着一个收音机,拿收音机的天线戳着指甲盖子大小一块金属,那东西通体赤红,还泛着浅浅的金色。
收音机里发出“滋滋滋”的刺耳电流声,我一听这动静,就知道这块赤红泛金的金属指定有放射性。
放射性物质不是到了近现代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