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很清楚，不管在哪里上班，管事都不会让你上班期间出去染头发的，主管之所以这么好说话，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以为他是老板专门介绍来的。
而只有他自己最清楚，根本就没什么后门，当初是因为怕被收拾扮可怜，才意外拿到了这份工作。
现在想想都觉得自己运气好，父亲病到住院肯定是无法避免的事，而要是没找到这份工作的话，恐怕身上连根毛都没有，更别说昨天转回去一万了。
染头发消耗的时间并不会太长，尤其是黑色，一个小时不到他就从美发店里走了出来，价格不贵，才一百五，毕竟是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家店，店面很小，收费自然比不上那些装修高档的地方。
但回球场也已经十点多了，球童都被派了出去，昨天炫耀拿了小费的‘两千’也在服务一位老板，估计今天又能拿大几百块钱。
黄毛很是羡慕，如果昨天晚上就去把头发处理了就好了，不然今天也能轮到他一份，现在弄钱真是一件很紧迫的事。
整个上午在服务大厅都没什么事，也没人管自己，黄毛无所事事地坐在休息室里，透过窗户去观看球场里的动静，心想着明天的事情。
能给介绍一位比较豪气的客户么？
像‘两千’那样，出手就给两千，这样的事情不求多，一周两次就可以了，两次是四千，一个月就是一万六，那么就可以提前攒到七万块钱...
理想还是美好的，但黄毛不敢再想下去了。
他还是得从其他地方想办法，去打牌的念头忍不住又跑了出来。
一晚上不说多，赢个两三百就很好了，一个月就是六千左右...
不行！
他赶紧晃了下脑袋，遏制住这个想法。
不是小孩子了，再经过父亲病重消息的洗礼，他不再那么天真，牌桌上那些人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杀猪盘可不是每见过，要是赢得多了，四个人的牌桌有三个人结盟搞你，一把输一场小费都不是问题，更何况黄毛很清楚自己牌技并不是很好，以前玩就没赢过多少钱，否则也不会混到没钱给车加油的地步。
还是得在球场搞才行，这样是最稳妥的。
牛主管这时候走进门来，看到有人在里面坐着，忍不住皱了下眉头：“别人都在干活，你在这里闲着？”
黄毛回过头来，牛主管愣了一下：“是你啊？”
“牛主管...我头发已经染好了。”
黄毛...哦不，应该叫张滨了，他小心地跟牛主管汇报了下情况。
牛主管上下扫了眼，这下顺眼多了，点头说道：“还不错，头发要是再剪剪就好了。一般球童不说多帅，至少形象要干净利落点，刘海不能遮到眉毛。”
毕竟是老板叫来的人，他不敢数落太多。
张滨这才想起来头发没剪，连连点头：“好，我立刻剪，是现在就去么？”
“算了算了。”牛主管摆了下手，“下班再去吧，今天也没客户安排给你了。顺便问一下，你需要多少钱？”
张滨一愣，“几万吧，手术费。”
“几万是多少？”
“七万。”张滨说道，“不过现在不着急了，医院已经答应先帮我爸做手术。”
“哦。”牛主管点了点头，也不管他，拿了件衣服就出去了。
张滨看着被关上的休息室门有些怅然，刚才还以为主管要借钱给他，稍微激动了一下。
但随后一想就笑了，人到球场来上班也就一个月左右，比自己早几天罢了，大家都不熟，怎么可能给你钱呢？
坐有一会了，加上被主管看到，张滨不敢再闲着，收拾收拾起身，出门找活干去了。
球场开始运营以后，基本的岗位上都有人了，张滨可以说是来凑数的，牛主管没安排什么具体的活给他。
所以转了一圈，最后他跟几个工人一块在维护草坪，干得还算卖力。
终于到饭点了，张滨就回去服务厅员工食堂吃饭，几个球童也在这里，其他同岗位同事忍不住凑了过去：“哎，你今天这个客户怎么样，感觉他会给你多少小费？”
被问话的就是两千，他看起来很困，眼睛里有血丝，旁边还有黑眼圈。闻言抬头打了个哈欠，说道：“不知道啊，没怎么看客人，今天光捡球了...”
“这么困，昨天玩到几点啊？”
“两三点才睡，哎，困死了，吃完赶紧回去补一觉。”
昨天拿了两千，当晚就花了三四百，手头还剩很多，他说着话的同时，脸上都是得意的笑容：“这客户啊，有时候虽然看运气，但也看咱们干活的本事，只要你能把客户哄开心了，本来不多的小费，也会多给一点。”
张滨心里一动，端起碗也凑了过去：“有什么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