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面包车身上不是刮痕就是锈迹,漆掉了不知多少,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车在说明人也在,想找人应该不难。
陈漠想了想,突然一脚踹在车侧门上,想让车子报警装置作用响起来,这样车主就会找下来了。
但让他意外的是,小面包只是晃了两晃,其他一点声音也没有,车门竟然还自己弹开了,里面传出阵阵被冲淡的臭气,显然是来自垃圾的味道,更确认是那辆车无疑。
陈漠失笑一声,觉得可能是力度不够,所以才没响,又一脚踹在了车头上。
砰!
哇呜哇呜哇呜!警报果然响了起来,声音还挺大,一般人肯定被吵得耳膜生疼。
自建房二楼窗户打开了一下,一个中年人从里面探出头来,朝下看了一眼。
陈漠也抬头看去,不是那四个人,于是在响声结束后接着又踹了一脚,他只打算踹两脚,再多就不行了,扰民。
哇呜哇呜响了足足两分钟,第二次还没结束呢,那个中年人又露出头来:“浓做啥哎?”
外地口音。
陈漠笑摆了摆手:“我不踢了。”
“我都被你吵醒了哎,晚上还要上班呢。”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陈漠举手拱了拱,中年人没好气地关窗回去睡觉了。
陈漠陷入思考,这么大的声音都没把那几个人引下来,看来要么是他们不在,要么是睡得太死了,总之哪怕确认是这栋楼,也不太好找。
既然已经站在这了,那就找个电话打打看吧,不过得换一个由头,比方说送快递什么的,省得打草惊蛇。
打了个电话,从交警那要到面包车车主的姓名跟电话,陈漠刚想打过去,楼上那个中年人又冒头了:“你是不是找人啊?”
“是。”陈漠点了点头。
没想到那中年人竟然开口说道:“这辆车的人就住我对面房间,你别踢车了。”
陈漠愣了一下,呵,这下可省得打电话了。
于是直接进了楼,来到二楼楼道里,陈漠按着记忆找到那个中年人的房间,然后看向对面的房门,二零三。
房门禁闭,里面鼾声震天,里面果然有人。
想也不想直接扣响房门,咚咚几声里面没有反应,又敲几下,还是一样。
陈漠可没那么好耐心等他睡醒,一脚直接踹在门上,随着一声巨响,房门从门框上脱落倒地,螺丝木屑之类的东西也散落一地。
对门的中年人愕然打开房门,还想喝问他搞什么鬼,我都给你指路了,还吵我睡觉?
但一看到眼前场景就傻眼了,支支吾吾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你...”
陈漠回头一笑:“抱歉,我不会再吵你睡觉了。”
中年人不知道他什么来历,联想这黄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于是悻悻地躲了回去,门一关不管了。
屋内的场景映入眼帘,简单看两眼,这地方真是简陋得不能再简陋了,跟陈漠之前住的工地临时房差不多,环境甚至比他住得还要差。
一床一桌一凳子,床边摆着好几个内部乌漆抹黑的饮料瓶,里面全是烟头,瓷砖地面上也全是烟灰,被旁边小风扇吹得到处乱飞。
床上面躺着一个只穿条大裤衩的青年,一头黄发,形容消瘦,就是监控里那个开车的人,楼下的面包车应该就是他的。
这家伙睡得跟猪一样,门被踹了还鼾声不改,也不怕哪天家里被偷得只剩个人?
不过这也让他想起以前在工地上的生活经历,既然不着急,就随便找了张屋内的塑料凳子坐了下来,拿出雪茄和剪子,操作一番点着,缓缓抽了起来。
时光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临时屋。
每天早上六点就要起床,出去帮忙卸石灰和钢筋,傍晚六七点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住所,累得连澡都不想洗,但还是坚持着会抽一根劣质香烟。
那时候的心情他都记得一清二楚,有悲伤,有仇恨,悲伤是陆瑶留学出国了,仇恨是他知道陆瑶是被强行送出去的,吴霞很看不起他,坚决要两人分开。
瞧不起人是么?好,那咱们走着瞧,以后看看谁有钱?抱着这样的信念,他在工地里待了三年。
小攒了点钱,却也不多,他本想着出去做点小买卖的,但家里的老房子撑不住了,每到雨天就漏水。
无奈之下,他只能改变计划,把钱拿出来,先给父亲重新整治了一下房子,三分之二的积蓄就没了,只能重头再攒。
而正当他打算另谋出路的时候,陆瑶回来了,两人发生了那一夜,所有的仇恨在那一刻化解,他发誓一定要攒到钱娶陆瑶。
可惜天不随人预案,第二天晚上,陆瑶刚打电话过来预警,随后不到十分钟,一帮人就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