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问题是他想不通的，为什么就他一个人这样，其他人不是呢？
“……还、还有其他可能吗？”成渝看着顾时问。
总归在这点上，顾时还不至于坑他。
顾时看了一眼飘忽的姥姥，非常认真道：“你的身体本就异于常人，再加上进来以后心跳异常，若非患有什么不知情的隐疾，那就只剩一种情况，你和我一样，原本就是这里的人。而且——”
“而且什么？”成渝看着他，一脸肃重的样子。
顾时的话，不像是在敷衍他。
“而且最有可能的结果，便是这栋实验楼有你遗留的‘东西’。”顾时说这句话的时候，以一种成渝从未见过的眼神打量着他。
像是要把他分解一般冰冷又无奈，心痛又同情的混杂心绪和不舍的神态。
这让成渝内心忽然一窒，心间猛然一阵钻心的疼痛闪过。
遗留的东西？
会是什么东西？
学校操场外围。
楼衍一身深色的大褂，坐在一个小凉亭内听着京剧，品茶。
远处男人坐着车过来。
车子在距离小凉亭五十米左右的地方停下。
男人看着凉亭内的楼衍，对驾驶座上的‘成渝’说：“你就待在这里，别过去了。”
‘成渝’点点头，看着男人下车，走向小凉亭。
楼衍听见脚步声，眯着的眼睛微微睁开，而后给石桌上放在对面的茶杯中倒了茶水。
男人走近后坐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而后放下。
“还真是苦啊！”男人看向楼衍。
楼衍眉眼弯弯，花白的头发衬得他苍老许多。
“喝茶嘛，年纪大了，不像你们年轻人，喜欢甜爽的。老祖宗留下的老味道，也只有我这把老骨头还惦记着。入口苦，但回味甜。多试试，你就会习惯。”
他一开口，那健朗又沉稳地声调便出来，与他花白苍老的形象又不符。
“他的心脏在哪里？”男人看着楼衍放在一旁的录音机，伸手关了。
里面杨子荣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楼衍扫了他一眼，又抬手打开开关，随后看向男人，他说：“我这么多年守在广播室，也就好这一口，别当着我的面做这种事。求人应该有求人的态度不是吗？成峰。”
“你威胁我？”成峰道。
楼衍轻轻一笑，“你说是那便是了，”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放下后看向那不远处的车子，“那孩子跟了你这么久，如今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怎么，还是不敢见我？”
成峰回头，车子安静停在那里。
车上的人，似乎透过那车窗看向他，与他对视。
“别忘了你那个残次品还在我手中。”成峰收回视线，看向楼衍。
楼衍哈哈大笑：“你是说林漾吗？”
成峰：“是。他如今被我放到实验楼了，他是守门人。上次的事情，我并没有处死他。”
“那我可得替他好好感谢你。”
“什么意思？”
问完这句话，成峰才意识到自己被这两人耍了！
“他是故意的？林漾的目的就是实验楼，那里、那里有——”
录音机里的声音。
正好唱到杨子荣智取威虎山，被老九逼问那一段。
楼衍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他说：“那里会有什么，你心里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吗？”
“那你还叫人通知我过来，有意思么？”成峰极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当然有啊！”楼衍笑着转头，朝着车子的方向招招手。“毕竟，除了告诉你心脏的下落，我也想见见你这个老朋友。但是你也猜到了，心脏只有一颗，至于该怎么用，茶留着给你喝，你自己慢慢想吧。”
楼衍起身，抱着自己的录音机，慢悠悠地离开。
林漾这招以退为进倒是正合他意。
不过他们都不知道的是，实验楼里，藏着的可不止是一颗心脏，还有别的惊喜等着他们。
路过车子的时候，楼衍停下专门看了一眼。
车内的‘成渝’和他对视。
“能活一天是一天吧，孩子。”他看着‘成渝’，一脸慈祥道。
而后离开。
毕竟，有人上赶着找死，却因为死不了而痛苦地活着。
但我想，他应该很快就会解脱了，不像我，还要等上一段时间才能彻底解脱。
成渝差不多等得快睡着了，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
就在他快要朝着顾时的肩膀歪下去时，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排序出来了”，把他惊得脑袋磕在墙上。
“唔……嘶，好疼——”
“你不看看什么时候，还有心思睡觉。”姥姥跟个小游魂一样，飘在他面前，埋汰道。
成渝起身，甩甩脑袋，又用双手拍着脸蛋，让自己保持清醒。
“疼吗？”顾时瞧着他那额头刚刚磕出来的一个包。
成渝用爪子摸了摸，“刚撞的时候疼，现在不疼了。”他现在痛感异常敏感，但也去的快。
老K转身，拿着其中一张编号001的木牌说：“这就是多出来的那张木牌。”
“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