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直被课堂测试困住的人,在找出那个不该存在的角色之后,心中那些繁杂而又混乱的心绪终于开始安定下来。
仿佛奔波已久的心,终于有了一丝丝困乏之感。除此之外,还有一丝丝落寞。
成渝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受,直到他来操场救了王洛,看到被人带走的顾时。
“原来,我心里之所以落寞是因为他啊……”
成渝的呼唤,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除了他自己。
他迫切地想要跑过去,进入那栋大楼,问问顾时为什么丢下大家,丢下自己?
可这一脚还没有迈出去,就听见前方传来王洛的声音。
成渝追过去的时候,又想起姥姥的吩咐:但请务必路上无论看见什么都不要理会!无论什么都不要理会!千万不要理会!
能让姥姥如此提示他的程度,除非这件事是真的。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栋大楼已经消失了,就好像刚才看到的顾时,只是他自己的一个想象而已。
但他心里坚信,那不是想象,因为太真切了。
顾时的声音,他很熟悉。
王洛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成渝到他跟前的时候,他已经痛哭流涕,把自己弄得像个精神病人,不但头发乱糟糟的,就连身上的衣服也都被他弄脏。眼中是遮盖不住的恐慌,嘴里哆哆嗦嗦喊着不着调的‘嗯嗯啊啊’之类。
见成渝接近自己,他更是跌倒在地,匍匐着向前爬去。
成渝不晓得他在操场的那段时间,究竟经历了什么,但是能把一个正常人逼疯的程度,那个操场里,除了那些数不尽的木偶机械,绝对还隐藏着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还不到自己花时间和精力去探索那个秘密的时候。
当下最重要的是,把王洛带回去,找回尤佳。
最后是徐寅和顾时的去向问题。
他要向姥姥问清楚,尽管他明白姥姥也许不会告知他。
“王洛,别害怕。你看我,你仔细看看我,我是成渝,我是成渝啊。”成渝弯下腰,试图接近王洛。
王洛忽然停下,转头看着他,傻笑着。
“你认得我了?”成渝欣喜地将人扶起。
王洛却忽然推开他:“……鬼,女鬼,好多鬼!不要哭了……不是我、不!不是我干的……救我!救我!救救我——”他复又拽着成渝,躲在成渝的身后,警惕又害怕地盯着四周看。
再这样下去,别说赶回去了,恐怕他和王洛都得交代在这看不清方向的迷雾中。
成渝只好将人打晕,背着王洛回去。
再次回到中文系大楼的时候,姥姥已经带着其他人在等候他。
老K上前,从他手里接过王洛。
“他怎么了?”老K关切地问了一句。
成渝看着姥姥,人群中已经没有了徐寅的身姿:“……徐老师她,姥姥,我……”
姥姥知道他想要问什么,但还是打断了他:“你有你的坚持,但我也有我身为引导者的坚持。这是一条不能随意踩踏的界线和肆意挑战的权威,除非你有能力像顾时一样可以随意进入这所校园的任何地方,否则以后别指望从我这里套取什么情报和信息。因为……我也不想消失。”
成渝注意到姥姥说的不是死亡,而是消失。
死亡时一个人彻底和这个世界告别,那么消失呢?消失不一定是死亡,那会是什么?
姥姥来到老K面前,抓起他扶着的王洛的胳膊,从王洛手臂上划开一道口子,取了几滴血放在一个瓷瓶里,然后交给成渝。
“五楼,你只有十分钟,十分钟后,我们离开。”
成渝接过瓷瓶,透明的瓷瓶内,王洛鲜红的血液还带着点儿余温。
进去之前,他看了一眼徐婷,发现小姑娘被黄钛保护着,朝着黄钛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
“找到人记得将血泼在她的眼睛上!”姥姥在身后提醒他。
成渝背着身,摆了摆手。
到了五楼,成渝一间教室一间教室的摸排寻找,寂静的五楼和陈旧的教室,让他误以为这里已经过去了很多年。
随便打开一间教室,扑面而来的都是灰尘的味道。
成渝随手拿了一本书,吹了吹上面的灰尘。
看样子,这间教室的确像是过了很久很久。
他原以为一层楼教室也就那么几间,可这次上来,出乎意料的,教室多了很多。而且越往后,教室里面的情况越让他感到陈旧。
教室从一开始的单人桌椅到双人桌椅,再到十年前的木桌椅,最后更是到了民国线装印刷体书籍,成渝虽然满心困惑,但还是继续走。
当他打开最后一间教室门的时候,里面是一间破败的闺房。
成渝进去的时候,尤佳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古装穿在身上,对着唯一一个古铜镜低眉浅笑,而后轻吟:“才自清明志自高,生于末世运偏消。清明涕送江边望,千里东风一梦遥。”【①】
“尤佳?”成渝试探性的喊了一句。
然而尤佳却像没有听见似的,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着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