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一愣，不满的蹙眉：“长辈都在这里，你要现在回去？”
“是，女儿实在累了。”李筠昌说完，敷衍地冲王老夫人行了个礼，“老夫人莫见怪。”
说完，她便转身利落地离开了。
沈氏愠怒，但碍于王老夫人在此，半晌都没说什么，最终只是歉意的一笑：“让您看笑话了。这孩子前几日得了风寒，还没好全。”
王老夫人自是不在意李筠昌在不在这里陪坐，笑着道：“无碍。今儿也是孩子的生辰，及笄礼繁冗，的确怪累人的。不过还是沈夫人有这个累人的福气。还儿女双全的。我倒是希望有个孙女，却没有机会了。”
见她没有介意，沈氏这才松了口气，邀王老夫人一同出去赏园子，将谢辞和李筠桑留在了堂屋。
“你姐姐怎么了？”谢辞挑了挑眉头，“你刚同她说了什么？”
李筠桑很少那样话里带刺，这会儿也有些不舒服，垂着眸子淡淡道：“没什么。她就是累了。”
谢辞看到她不咸不淡的样子，心中也烦躁起来。
“世子，多谢了。”
半晌后，李筠桑突然站起身来冲着谢辞微微福身，露出一个极淡的笑。
谢辞微愣，抬眸看她，看
到她身后的朱红后也反应过来，颔首未语。
李筠昌的及笄礼黄昏时结束，李筠桑帮着沈氏送宾客离开，自然也是得了不少人的夸赞。
李筠桑看着那些人的眼神，十分地不舒服。
他们看着李筠桑，像是看着一块鲜美的肉。
直至把宾客送得差不多了，李筠桑回首，居然看到永昌侯府夫人林氏还没走，正朝着沈氏笑吟吟地走过来。
“你今日事多，看你忙也没顾得上说几句话。”林氏笑着握住了沈氏的手。
沈氏也表现得十分亲热：“幸好姐姐你未曾怪罪我，今儿我的确忙得脚不沾地。唉，都是为了我家那个不争气的老五。”
说着，沈氏又朝着李筠桑招招手：“桑儿，来见过孙夫人。”
林氏于是便笑吟吟地看向李筠桑，李筠桑只得硬着头皮上前行礼：“孙夫人好。”
“好。”林氏颔首，看起来温和的面容却是暗藏锋芒：“这孩子过了年，就十二了吧？”
“是啊。我家六姑娘一向是个稳重听话的，便一直养在我房里。”沈氏笑眯眯地说着，给足了李筠桑面子。
林氏叹道：“瞧你，自己都有两个花一样的女儿，要带走我唯一一个姑娘，真是让
你占了便宜去了。”
两家的婚事已经板上钉钉，林氏这个话也不算过分。沈氏一听笑起来：“你这人惯会取笑的。我这两个闺女最后不还是得花落别家？难道还能养一辈子？”
“诶，那要我说，不如就把你家的桑姐儿许给我家的平成，这样一来一回的，你我都有了闺女了。”林氏笑呵呵地说道。
沈氏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李筠桑也要在心里骂这个女人了。
简直是贼心不死，而且丝毫不顾及别人，当着她一个未嫁小姑娘的面儿说这个。在现在也够尴尬了，别说在这个朝代！
“这话说的。”沈氏笑了笑，“你别是在席上吃醉了酒？”
林氏看沈氏不表态，也不着急：“害，的确是多吃了几盏，你家的橙酒实在香甜。”
就这么转移过去了话题，沈氏送着林氏往外走，到了门口林氏又握紧了沈氏的手，笑道：“你可得好好考虑，我家哥儿都中了举人了，眼看着三元及第，难道还配不上你家六姑娘？”
说完，林氏几乎是没给沈氏找补的机会，笑呵呵地上了自家的车，扬长而去了。
回到芾郁轩，沈氏便抱怨起来。
“这个人我从前看着倒是挺好的
，如今怎么说话没遮没拦的？”沈氏跟樊妈妈说着，蹙眉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当着桑姐儿的面说那个，也不看看桑姐儿才几岁。”
樊妈妈看着沈氏放下茶盏，给她捏肩消乏：“夫人忘了？那孙家两房加起来十几个儿子，各个都等着分那一份家产呢。那孙平成孙五郎虽是嫡子，但前头几个哥哥可都出类拔萃，世子之位都不一定能轮着孙五郎。咱们家如今是进益了，老爷高升，六姑娘又是名副其实的半个嫡女，进宫或当个侧妃都使得，她自然眼馋了。”
沈氏轻哼：“也是。这可不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我倒是想抬举老六，不过看那丫头一向是个没什么大志向的，又有个小时候的婚约作保，进不进宫的也罢了。”
樊妈妈眼珠子一转，轻声提醒道：“这婚约到底没过了明路。前几日咱们沈家大爷不是说，太子有意选侧妃？”
“你是说……”沈氏微顿，片刻后又摇头肃声道：“不成。李家的女儿为人侧室，说出去终归不好听。”
“夫人，那可是太子侧室。”樊妈妈压低了声音说着，“将来太子继承大统，想来也能给咱们六姑娘，分一个不错的位份。”
沈
氏眼里的光忽暗忽明，半晌都没说话。
她倒是，从来没想过这一层……
“晚些时候你把春分唤来，我有话问她。”许久，沈氏慢吞吞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