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轮回中,厉鬼发出的愉快的笑声。
咔擦咔擦——
紧接着,咀嚼的声音传来,是厉鬼被啃噬的声音。
鲜血混着碎肉蔓延,染红了阿b的鞋底。
他迟钝如木偶,颤巍巍地抬眼,看到那个在自己眼中恐怖至极的厉鬼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无面人笑着撕扯身上的皮肤和血肉。
虽然在笑,眼中却是深入骨髓的憎恶。
一遍又一遍。
直至白骨森森。
厉鬼像是很痛苦,趁着撕扯争斗间隙怨毒地诅咒着对方。
即使舌头被扯掉了,也要用身旁的鬼影们讽刺:“该死的怪物!你以为这样就能得到幸福吗!”
“丑八怪!你的灵魂就跟皮囊一样丑陋至极!”
“难道觉得夺走我的力量就能让人喜欢上你吗!真是可笑幼稚至极嗬嗬嗬——”
厉鬼总是知道对方心中最恐惧的东西。
毕竟,它们是同一个灵魂。
于是出言讽刺时也就越能戳中痛处。
阿b看到那没有皮肤的高大身影脸上的笑容变得阴郁,笑声戛然而止。
与厉鬼一般无一的怨毒情绪让它充满了戾气。
似乎已经厌烦了亲手撕碎厉鬼的行为,无面人站直身子,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地面如同蛆虫一样只剩下躯干白骨的厉鬼。
仿佛在看一只无能狂怒的虫子。
这眼神刺痛了厉鬼,令祂回忆起了过去被分尸时的场景。
瞬间就让祂变得愤怒起来。
祂不会再回到过去,也不会再变成那个愚蠢的,会被人欺骗,被吃掉血肉的蛊银,也绝不会任由自己再被夺走一切!
绝不会!
因为……很痛,那样很痛苦……
无论是被割断喉咙,还是砍去四肢,都很痛苦。
痛到祂每分每刻都不曾忘却,直至死后十年依然哀嚎不止。
为什么?
为什么又变成了这样?
为什么总是会被夺走一切?
所有东西都——被夺走了!
失去理智的厉鬼脑海中闪过之前神父对蛊银似有似无的偏袒。
祂以为自己根本不在意这种小事,现在濒临疯狂之后却发现自己无比在意。
那种极微妙的差异足以让祂变得歇斯底里。
因为那意味着厉鬼内心深处最害怕的事情很可能要发生,另一个自己会得到自己从来都得不到的东西。
为什么那个蠢货能得到!为什么那个神父会对它态度温和!
不,它也得不到!它也会跟祂一样!早晚都会!
深陷回忆之中的厉鬼神情崩溃,身周的黑雾形成扭曲的影子,一支支手臂朝着无面人抓去,却被轻易打散。
最后,无面人扯开嘴角,笑不及眼底。
伸出手,扯住厉鬼挣扎蠕动的头颅的长发,拖拽在地面上。
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神经质,姿态轻松得像是在拖地一样,散漫而轻快。
阿b惶惶不安地抱头倒在地上,不敢抬头。
听到脚步声后本以为这两个恐怖的怪物要离开了,睁眼时却发现一双青白色的脚掌停在了附近。
男人站在他不远处,手中正拖拽着一具死状凄惨的残尸。
从那被拖拽的黑色长发中渗出来的浓稠血液湿漉漉的,蔓延到他脸侧。
即使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厉鬼依然还活着,充满憎恶的诅咒声从那鲜血淋漓的头颅中传出来。
前所未有的恐惧感让他几近窒息。
要死了吗?
阿b惊恐至极,却发现这脚步只是路过,而后继续在大厅里踱步。
一圈又一圈,留下一道道血痕。
直至厉鬼的哀嚎诅咒声渐消,它才停下脚步。
抬起手,怔怔地看着手中终于拽下来的最后一块皮肤,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久到阿b快要被大厅内无声的恐惧压垮时,他听到了低低的笑声。
不同于刚才的肆意和疯狂,现在的笑容真正如常人一般,满是愉快。
可听久了却又觉得比之前更加吊诡恐怖。
啪嗒啪嗒——
脚步声去往公寓大厅更深处的地方,徒留身后被拖拽得血肉模糊的残肢断臂扔在那里。
阿b看到那残肢还在动弹,如同肉牛死去后残留的神经,试图挣扎。
下一秒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成了肉酱。
碎肉溅了一地。
被这一幕吓到,阿b脆弱的理智险些崩塌尖叫出声,好在还能自己捂住嘴巴,努力压抑着恐惧。
顾不上身旁那些昏厥不省人事的同伴们,阿b兀自朝着出口处爬去。
只要能出去就好,只要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