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顿,目光不着痕迹地瞥过旁边墙壁上一闪而过的淡灰色触手。
敛下眸中的笑意,端起茶杯,酒疏轻抿了一口。
甜度刚好,是他喜欢的味道。
金发蓝眼的青年咽下口中的茶饮,红润的唇角似乎轻轻上挑,露出了一抹美丽的笑容。
显然对这杯茶很满意。
窸窸窣窣——
阴影中,怪物臃肿庞大的体型变得更为柔软,仿佛因为爱人这抹笑容而目眩神迷,但片刻后就又恢复了原状。
因为祂知道这笑容并非是给祂的。
或许会以为是某个女佣在他不留神时送上的。
从前习以为常的亲昵已经成为再也不能发生的事情了。
房间内,酒疏放下喝空了的茶杯,总算缓解了些许疲惫。
但当他抬眼看向墙壁,发现变得比之前还要潮湿之后,动作有片刻的停滞。
他稍微有点头疼。
想了想,酒疏暂停了今天的研究。
起身准备去庄园里逛一逛,就当陪惩戒对象散散心了。
不然一直这么窝在房间里胡思乱想,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接受现实。
这样想着,酒疏离开了房间。
走在安静的走廊里,偶尔有路过的女佣目光灼热地盯着酒疏雪白的脸庞不放。
在发现老伯爵没有像往常一样跟在他身侧之后,更是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但紧接着就会有一股莫名的寒意穿透骨髓,让她们不由自主地瑟缩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绝佳的搭讪机会溜走。
“怎么、这么冷……”
“我也是,好冷啊……”
明明才初秋时节,却冻得几个女仆只能缩着脖子,脸色煞白。
因此也没有注意到身旁潮湿的墙壁上,隐约有某种无以名状的可怖身影游动着跟上了走远了的酒疏。
亦步亦趋,不愿离开半步。
路过的管家仿佛发现了什么,他惊恐的目光从酒疏身后的墙壁上掠过,瞬间便双腿一软趴在了地上。
酒疏淡淡的目光从他身上扫过,并未停留。
只留下管家呆滞地看着那道臃肿可怖的庞大身影跟随在那个金发青年的背后。
他颤抖着抱头趴在地上,恐惧到只能发出不成音的呼气声。
太可怕了!
那道影子,那道影子就是……管家将到嘴边的名字咽了下去,脸色白的如同死人。
附近的女佣被他的脸色吓到,纷纷发出惊呼声。
而酒疏似乎并未留意身后的一切,他朝着惩戒对象的房间走去。
一路上表情平静,似乎昔日那个曾耳鬓厮磨的恋人消失的事情丝毫未影响到他。
又或者,在这个美丽至极的年轻人心中,已经变成怪物的祂并非他的爱人。
滴答——
庄园内走廊的墙壁变得更加潮湿了,冰凉的气息混杂着海腥味在庄园内弥漫,像是将整座城堡都浸泡在了海水里一样。
“……”
出来散心之后似乎更加想不开了。
酒疏清澈的蓝眼睛微微扫过身侧的墙壁,伸出手,似乎只是无意般抚过墙壁上不断增生的霉斑。
指尖与那些苔藓般湿滑的表面相触,轻柔得仿佛羽毛划过,带来难以言表的骚动。
墙壁滴水的速度变慢了一些,似乎有谁被爱人靠近的指尖吸引,凑得更近了一些。
小心翼翼地用淡灰色的触肢与那只纤细修长的手掌相碰。
就好像他们还像以前一样十指相扣走在城堡的走廊里。
看着似乎泛起涟漪的墙壁,酒疏眼神柔和,他没有收回手,就这么一直走着。
像个无聊至极的少年人一样,边走边在墙壁上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直到走到了惩戒对象的房门前才停下了动作。
墙壁内,缓缓游动的肿胀庞大的影子也随之停住了。
祂似乎才发现爱人的目的地是这里,动作微微一顿。
原本还灰扑扑的皮肤渐渐变得亮了一些,祂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祂的爱人并没有遗忘祂,甚至还在思念着祂。
酒疏打开房门走了进去,刻意停顿了片刻才踏入房门,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黯淡。
惩戒对象的房间还保留着前天晚上的模样,只被佣人稍微打扫了一番。
酒疏走到书桌前,看着那摞越来越厚重的公文,似乎叹了口气。
坐到房间正中央的大床上,酒疏拿起床头柜上放置的一个相框。
黑白相片上是他和惩戒对象的留影,前段时间刚刚洗出照片。
“诺曼……”
“你在哪啊……”
酒疏低垂着头,散乱的金色发丝遮盖住了他的上半张脸,只露出苍白的下颌,玫瑰般柔软的唇被咬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为什么要逃走?难道你不爱我了吗?”
酒疏怅然无助的声音似乎让墙壁内庞大的阴影有些激动,祂很想回答自己当然是爱着他的,并且爱意从未有片刻的动摇。
对祂来说,酒疏就是祂活下去的全部意义,祂怎么可能会不爱他。
“……我好想你,诺曼。”
酒疏柔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