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游戏的孩子们有说有笑,快快乐乐。占强有时也忍不住想过去看看,也要凑凑热闹,但他没有直接参与,因为有奶奶和两个孩子需要照顾,他没有空闲参与进去。
两个小孩子对这些半大小子们玩的游戏虽然好奇,但并不十分感兴趣,那边还有凤奶奶催促,所以祖孙四人在这里并没有过多停留,又继续不紧不慢的往前溜达。
屯子里比平时热闹了许多,家家户户都贴上了崭新的对联,贴上了红红绿绿五彩缤纷的挂钱,有讲究的人家还把大门口装饰得焕然一新,很有过年的喜庆。
走在街上的人们脸上都挂着笑容,熟悉的、不熟悉的人们都相互打个招呼,说些过年祝福吉祥话。
凤奶奶也就趁这个机会跟别人唠几句磕,询问几句,她想要了解一些事情。尽管各地的过年习俗略有不同,但喜庆是相通的,即使在那个多灾多难的年代。
人们对过大年都是一样的期盼,一样的祝福,一样的欢乐,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浓浓的年味。
回到自己家附近,正赶上邻居家的几个小孩子在外边玩耍。凤奶奶便停了下来,让灵芝姐家的两个孩子也参与进去,跟邻家的孩子玩。
她觉得小孩子老憋在家里不好,要常跟别人家的孩子一起玩玩,才能性格开朗活泼,有利于成长。
凤奶奶告诉占强,先回去把家里的水缸都挑满水,过年了,应该多准备些水。占强说家里的水还够用,可凤奶奶说还得去挑,连水桶啥的都让它满着,明天就不用去挑了。
占强点头答应,就回去挑水。凤奶奶则看着孩子跟邻居家的孩子玩,还抽出空来跟同样是看孩子玩的邻家老人,唠嗑说话。
既然要在这里长期住下去,就得跟邻居们常接触,搞好邻里关系,有个为难招灾的时候也好有个相互照应。
其实也没在外边玩多长时间,凤奶奶便领着灵芝姐的两个孩子回来。两个孩子虽然玩得额头上有些冒汗,但两只小手却冻得通红。
好在立春是都过去了,天气也有些转暖,要不然凤奶奶也不会领孩子在外面待了这么长时间。
“外边冷吧?让奶奶快上炕暖和暖和。福花和福刚你们俩也上炕,看手都冻红了。占强把水缸,水桶,连闲着的盆都灌满了水,就等着奶奶回来跟我们玩牌呢。”
灵芝姐一边说着,一边先把奶奶扶上炕。茹凤和占强也给两个孩子脱了鞋,把他们抱到炕上去。
灵芝姐的两个孩子,大的女儿叫福花,过年就七岁了。小儿子叫福刚,过年也满四岁了。两个孩子都发育得很好,健康活泼。
这俩孩子一上炕,就先扑向了已经摆放好的纸牌前,拿起来就玩儿。灵芝姐赶紧制止住了他们,说小孩子不能玩这个。
这种纸牌是庄家院里最普通,最常见的一种娱乐工具,当然也是一种赌博工具。谁也说不清是从啥时候开始流行起来的,反正很普遍,几乎家家户户都有。
估计这种纸牌比麻将产生的要早些,因为它也有条、饼、万,从一到九,再加上红花、白花,老千共一百二十张牌。
其中条、饼、万的牌面上,还画着水浒一百零八将的图像。这种纸牌在庄稼院里大多数成年人都会玩。
就是女人也有很多会玩的,只是不参与赌博而已。今天过年了,大家高兴,凤奶奶决定教一教孙女、孙子们玩一玩,以图喜庆快乐。
其实灵芝姐和占强已经知道了大概,只是茹凤还没有太接触过。但她年轻聪明,时间不长,也就学的差不多了,只是不熟练而已。
于是四个人围在一起,边嗑瓜子边玩儿,两个孩子也并不靠前来打搅混,自己玩自己的,屋里不时发出阵阵笑声。
也没玩多长时间,一家人就准备做饭。凤奶奶说晚饭早点吃,吃完饭,让孩子们都睡一觉,年午夜好有精神。
点上锅灶,添上清水,外屋便响起了锅、碗、瓢、盆、勺的撞击声,欢快的胜似乐曲,装点着新年的喜庆。
这是一年中庄稼人最丰盛的晚饭,不但倾其所有,而且饱含着新年的吉祥和对未来生活的向往。
鸡鸭鱼肉是必不可少的,即便是贫穷的家庭,过年也要让孩子们吃点荤腥,何况今年茹凤带回来的过年嚼果不少,再加上灵芝姐自己准备的,这顿大年饭就不再吝啬。
饭菜飘香,笑语欢畅,挤满了这两间小屋。六个碟子,六个碗,荡漾着浓浓香味的丰盛菜肴,摆满了桌子。
不要说是吃,就是看着也让人心花怒放。吃饭前,照样是充满虔诚的祭奠,然后是依次给端坐在炕上的凤奶奶磕头,以表示孝顺。
凤奶奶一本正经的端坐着,笑呵呵的从怀里摸出些小钱,分发给每一个晚辈,这就是过年习俗中的压岁钱。
每道菜都是凤奶奶先吃第一口,其他晚辈才能动筷子。酒也当然是凤奶奶先喝,其他晚辈才能去喝。
过年了,凤奶奶让每个人多少都喝点,哪怕是一小滴也要沾一沾,这也是习俗。可能是黑土地上特有的习俗,豪爽而泼辣。
福花和福刚一闻酒就晃头,但是凤奶奶还是用筷子给他们俩蘸一点,放到嘴里。说沾点酒吃完饭就能睡着觉,年午夜守岁好有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