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等必定办好皇上的吩咐,不叫皇后娘娘香魂落寞。”
听他提到皇后娘娘,小于子原本平静的面色终于有了几分波澜,他点点头,涩声说:“大人有心了,我回同皇上转告大人的用心良苦。”
宁州知州笑了。
“那就不耽误公公了,您请上船吧。”
小于子不置可否,一行人上了船,冷风起,桅帆被吹得咧咧作响,随着船家的一声高喝,木船一下子划出好远。
正巧这时,岸上传来一声少女的娇喝:“站住!”
蓦地,他的心像是悸动了下,像是有什么被深深隐藏的东西又得已重见天日。他僵着身子,慢吞吞地回头向岸上看去。
方才还平静着的岸上此刻已经乱成了一团,红衣少女挥舞着马鞭,身下的骏马飞驰,不远处,一个男子四处逃窜。
隐约间,还能听见几声妇人的嚎哭。
“我的银子,我的银子啊!大家帮帮我吧……”
想来,那被人追个不停的男人便是那小毛贼了,那红衣姑娘……当是帮她的。
小于子定定地看着那抹红色,似是察觉到有人看她,马上的姑娘动了动,随即侧过身来。
烈风吹起她的额前的碎发,她的面容也开始清晰起来。
下一刻,小于子对上那双如月般澄澈的眼,他一怔,再回神,那人已经隐入人群中了,码头人头攒动,再看不见那抹红色的身影。
船行得很快,码头越来越远,最终只剩下一个黑点。
小于子抬头望了眼天,苦笑着摇了摇头,可能是这些日子太累了,他竟将别人看成了娘娘。
船身划过,徒留下水面上的层层波澜。
傍晚,许多人家开始张罗起晚膳,江姮一身红衣,骑着马飞驰回江宅。
晚膳已经备好,就连出去办事的江淮都已经归家,桌上只余了她一人的空位,她恹恹的,瞧着像是受了什么打击,江韫有心想问,但见她闷头夹菜的样子,只好暂且作罢。
本想吃过饭再细问,可没想到刚放下筷子,江姮就没了影。
江韫饮了口清茶,没叫人看见她眼底的波澜。
阿姮这是……在躲她?
书房,江淮正提笔写信,灯影下,他清隽的面容却显得有几分肃然。
江姮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手中的丝帕被拧得不成样子,她悄悄抬头看了眼桌案后的男人,愈发坐立不安。
江淮执笔的动作一顿,冷不丁地出声:“怎么了?”
江姮倏地从凳子上站起来,吞吞吐吐地开口:“我……我……”
她当真是怕极了,是以没用江淮怎么逼问,便一五一十地将码头上的事说了个清楚。
“怎么办阿兄……他认得我的……”
是了,去岁江姮去参加宫宴在宫里遇见过当是还是宸妃的江韫,当时她身边跟着的就是来宁州的这一位。
这也是江淮不让她们出去的原因。
江姮说完后便一直垂着头,心中愧疚和后怕交织,眼泪很快就模糊了视线,可她却不敢发出声来。
若是那人起疑,沿着她追究到这里来,那……
江姮吸了吸鼻子,无数后怕涌上心头。
她不该出去的。
可现在后悔也晚了。
她悄悄觑了眼上首的江淮,果真见着他比往常还要严肃的脸。
烛火摇曳,屋内响起小姑娘轻轻的啜泣声,江淮陡然回神,他抬手按了按眉心,低声道:“你先回去,这件事你就当没发生过。”
江姮抬起微红的眸子,却只觉得今晚的烛火十分耀眼,那人分明相隔不过数尺,可她却有些看不清他的神色。
心上猛地跳了下,她莫名有些慌乱:“阿兄……”
这一回,江淮没有出声,他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
江姮看了他一眼,依依不舍地合上门,透过门缝,还能瞧见江淮还是方才那个姿势,无形的大山压在江姮心上,重得她喘不过气来。
长夜漫漫,书房的烛火换了几轮。
有人彻夜难眠。
皇宫。
下了早朝,谢济并没有如往常一般回承明殿,他先去了趟建章宫。
不同于往日,仅仅是站在建章宫门前的匾额下,就能感受到它的繁华和热闹,可今日,谢济都走到正殿了,来往的宫人却不过寥寥几人。
他顿了下,视线扫过身后躬着身子的小李子,眸色沉沉,却是什么都没说。
须臾,里头终于有人来迎,
桂嬷嬷瞧着比从前更沧桑了几分,她行到谢济身边,弯着身子朝他行礼:“奴婢参见皇上。”
谢济面色平静地点点头,越过她进了里头。
珠帘轻晃,声声脆响似打在心上。
小李子背靠着珠帘站直,心上狠狠松了一口气。
昨日去承明殿的宫人都叫人杖毙了,他方才还生怕皇上怪罪他,眼下既然皇上没有降罪于他,那便说明师傅昨儿没有会错圣意。
那……
小李子摇了摇头,不敢再想。
……
谢济去了趟建章宫,也不知和太皇太后说了什么,出来的时候浑身都带着怒意,小李子跟在他身后,额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