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
老太君对此兴致寥寥,摆手道:“你是这魏国公府的主子,自己做主就是,只一点,凡事以国公府的利益为重。”
她能做的都做了,若最终还是不能替亡夫保住这魏国公府的基业,那也只能等来日到了九泉之下,再向老国公爷请罪了。
这一点,楚天朔早有心理准备,老太君能默认他把冒牌的楚清悠带回府里已经不错了,是以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起身道:“母亲的教诲儿子绝不敢忘,儿子先行告退。”
老太君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去吧。”
这些日子,老太君一直都在服用楚凝秋准备的药,眼疾已经好了许多,她目送着楚天朔离开的背影,发出一声淡淡的冷笑。
刘嬷嬷跟在老太君身边这么多年,只从表情就能看出对方在想什么,轻声道:“主子,这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一个谎言用另一个谎言来弥补,早晚也要有东窗事发那一天。”
“你说的,我何尝不知?”
老太君抬眸看刘嬷嬷一眼,淡淡道:“他这般先斩后奏,摆明了就没打算征求我的意见,我就算反对,又能有什么用?”
说白了,
与其说楚天朔是来征求她意见的,不如说是来知会她一声,让她共同来承担风险的。
若真有东窗事发那一天,就是连她都同意似的,绝对逃不了干系就是。
刘嬷嬷倒是没想过这些,听到老太君的话脸色都变了,神色难免有些紧张,“那主子岂不是要受国公爷的牵连……”
“牵连?”
老太君似笑非笑地摩挲着手里的菩提手串,“他跟老身说什么了?”
额?
刘嬷嬷愣了愣,慢慢笑了。
是的,谁都没有听到楚天朔跟老太君说了什么,她们难道就不能是受了楚天朔的蒙骗,以为这个冒牌货就是真正的楚清悠?
至于其他的,走一步算一步就是了。
“不说这个了。”
老太君显然并没想在楚天朔身上耗费太多心思,只转了话题道:“秋儿那边可有消息传过来?”
他派出侍卫的时候,就吩咐过要及时往京城传消息。
“还没有。”
刘嬷嬷摇了摇头,怕老太君担心又连忙补充道:“主子不必担忧,大小姐那般聪慧,绝不会有事的,更何况楼墨渊也跟了去,暗常司那么多人,总能保大小姐周全。”
“楼
墨渊……”
老太君口中呢喃了一句,好一会儿才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微微叹息道:“那孩子,也是可惜了。”
且不说老太君这边在想什么,楚天朔出了凝寿阁,直接往李氏的娴月阁去了。
虽然由于最近接二连三的事,楚天朔对这个发妻已经没了什么感情,但这件事必须要知会她一声才能做成,少不得要来说一句。
这国公府里是没有什么秘密的,在楚天朔才进大门那一刻,李氏就知道他从外面带了个女人回来。
这些年楚天朔纳的妾数都数步过来,李氏的心不在他那里,自然也懒得计较这些,只是一碗汤药灌下去,不让她们生下庶出子女,以防之后威胁到自己子女的地位。
但最近李氏经历了这么多磋磨,又亲手把楚清悠送上了绝路,夜里时常梦魇。
人精神不好,脾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李氏火冒三丈,把才吃了几口的早膳砸了个精光,立刻让秦嬷嬷带了人往那安顿柔儿的院子里去,要把人扭来娴月阁问话。
虽然秦嬷嬷觉得这种莽撞行为并不可取,但她因为之前的事已经让李氏心里有了芥蒂,若再出
言劝说,只怕要彻底把李氏给惹恼了,只能硬着头皮带着几个丫鬟婆子去了。
可怜柔儿才进阁院,还没有安顿下,就被秦嬷嬷给带来了娴月阁。
不过柔儿一直蒙着面纱,秦嬷嬷见了一眼只觉得似曾相识,却并没有察觉出异样。
直到进了娴月阁,面纱被李氏粗暴地给扯了下来,主仆二人这才面面相觑,惊讶地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过沉默只是暂时的,李氏很快反应过来,狠狠一巴掌挥在柔儿脸上,怒骂道:“贱,人!”
当然,这句‘贱,人’,与其说是李氏骂柔儿的,不如说是骂楚天朔的。
他要找女人也罢了,还要找个跟自己亲女儿几乎一模一样的女人,这是要恶心谁!
李氏正是怒火中烧的时候,区区一巴掌如何能解的了气,正要挥手再打柔儿几下,楚天朔已是从门外走了进来,他怎么也没想着会看到这一幕,蹙眉冷斥道:“住手,你这是在做什么!”
说话的功夫,楚天朔已经快步跨过门槛走进来,亲自躬身把柔儿扶了起来。
“……”
李氏气的肺都要炸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国公夫人,当家主母的规
矩礼仪,冲上前来一把扯开楚天朔扶着柔儿的手,咬牙切齿地冷笑道:“我做什么,我还想问国公爷你想做什么!”
除非她死,否则绝不会允许这个女人进国公府的大门!
楚天朔一看李氏的言行举止,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可他总要顾着国公府的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