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楚天朔正在气头上,谁也不想去触这个霉头,然而无论楼墨渊来的多不是时候,该回禀也总要回禀,被唤做常林的小厮不悦地瞪了守门小厮一眼,走到书房前扣了扣门,硬着头皮道:“国公爷,门房回禀说暗常司司主楼墨渊来了。”
楼墨渊?
楚天朔心里警铃大作,难不成这封信是暗常司的人送过来的,楼墨渊这会儿就是特意过来对自己威逼利诱的?
想到这些,楚天朔脸上的神色更难看了,楼墨渊可不是什么好应付的主儿,这些年两人虽然没有什么明面上的冲突,却也矛盾不断,若就此被人拿住了把柄,以后就要永远屈居人下,再也不可能有出头之日了。
想归想,但人已经过来了,逃避是没有用的,只能走一路看一步,是以立刻整理衣衫起身道:“请司主大人去正厅奉茶,本国公这就过去。”
“是。”
常林答应一声,忙转身吩咐人去安排,待楚天朔来到正厅的时候,楼墨渊已经坐在厅里喝茶,虽然在朝堂上时常会碰到,但私下里楚天朔还是第一次跟楼墨渊单独见面,所谓‘做
贼心虚’,人还未到近前,一颗心就悬了起来,只用力掩饰了下去,含笑道:“不知司主大人突然造访,本国公有失远迎了。”
楚天朔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心里紧张归紧张,态度上却是不卑不亢,既体现出对楼墨渊的尊重,也未谄媚逢迎,失了国公气度。
“很快就要成一家人了,魏国公是本座的长辈,何必如此客气。”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楼墨渊却丝毫没有尊重长辈的意思,别说行礼,就连起身都没有,只坐在椅子上幽幽抿着茶。
“司主大人客气了。”楼墨渊在皇帝面前都是不拘礼数的,楚天朔自然也没有什么好生气,只径自走到主位坐下,反问道:“司主大人这时候过来,可是有什么急事要与本国公商议?”
楚天朔才说这话的时候,楼墨渊还以为他是想要提及楚凝秋的婚事,依着他对楚天朔的了解,楚天朔虽然半点也不希望楚凝秋嫁给自己,让他失了对那笔宝藏的控制,可眼下这件事却又有两说,一笔写不出两个‘楚’,无论楚凝秋在国公府过的怎么样,都跟楚天朔有着扯不开的关系,楼
墨渊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但楼墨渊向来观人于微,虽然楚天朔已经极力在保持镇定,但他还是在对方眼眸中发现一闪而过的紧张,却不知是为了什么。
“急不急的往往也难说的很,比如有些事对本座来说无关紧要,但对国公爷而言,却是关乎到身家性命的大事。”既是不明就里,楼墨渊自然也不会轻举妄动,只似笑非笑地瞥了楚天朔一眼:“国公爷说是么?”
所谓听话听音,眼下楚天朔正被那封凭空出现的信搞的心神不宁,见楼墨渊虽然并没有提及那封信,但话里话外却一直有所暗示,不由更紧张了些,连语气都带着似有似无的飘忽,“司主大人所言甚是。”
要说之前楼墨渊只是有所怀疑,那么眼下就是肯定楚天朔有鬼。
看来人勤快些总是没有错的,这不,还有意外收获。
这样想着,楼墨渊越发沉住气,只见他放下茶盏,抬眸看了看四周,淡淡道:“魏国公觉得这样说话合适么?”
“司主大人说的是。”被楼墨渊这么一提醒,楚天朔连忙向常林使了个眼色,常林会意,立刻把厅里的下人都
带了出去,在这之后才继续道:“司主大人既然说了都是一家人,我也就厚颜托大了,想着一家人总不该说两家话才是。”
虽然有了那所谓的证据,但楼墨渊既然没有直接捅到皇帝面前,自然不是因为他多么有善心,而是要有所用,既然如此,一切自然是留有余地的。
楼墨渊并不知道楚天朔是为了什么做贼心虚,自然也没有办法主动说什么,只道:“早知道国公爷是个明白人,自该明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的道理。”
其实楼墨渊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什么有营养的话,但落在楚天朔耳朵里,却是对方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在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是以再不敢有任何犹豫,甚至主动站起身来:“司主大人说的是,但有些事实属无奈,并非出于本心,这其中的无奈,想必您也是能够理解的。”
“身不由己么,总是有的。”楼墨渊并没有否定楚天朔的话,却也同样没有就着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只挑眉道:“这几日京外突发瘴气,许多百姓都病倒了,想必国公爷也知晓此事了吧?”
楼墨渊这话自然是
试探的意思,他想要知道这所谓的秘密是否跟旬延逍有关,若真如此,之后的事反而好办多了。
这个话题转的实在太突兀了些,楚天朔完全不明就里,加之完全不明白楼墨渊说这话是何用意,只能一边斟酌着一边谨慎回应道:“是,皇上向来爱民如子,想必明日就能下旨让户部筹备一应药品食物,若司主大人想要户部提前拨款,只怕要先进宫找皇上商议才可以。”
楚天朔虽然承袭了国公爵位,却也一直兼任着户部尚书一职务,眼下会想到楼墨渊是为了灾情之事要跟他商量,也在情理之中。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