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说的是。”李氏顺从地垂了垂眸,“悠儿既进了东宫,生死祸福都系在太子殿下,身上,自该忠心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有体面,悠儿也过的体面些,娘娘您说是么?”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赔本买卖,想要她的银钱支持,还不想给楚清悠该有的体面,那是不可能的。
依着规矩,女子的嫁妆是体己,夫家根本没有资格挪用,宣扬到明处,百里无极这个太子,还不得沦为全京城的笑柄。
“二夫人这是在跟本宫讨价还价?”皇后原以为李氏是个识趣的,没想到竟也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儿,索性敛了笑意,只抬眸冷冷盯着对方,“且不说旬氏那些个东西你是怎么弄到手的,只说魏国公跟桓王之间那些个背地里的勾当,你只当本宫全然不知?”
皇后心思缜密,无论做什么都是提前做好两手准备,诚然之前想要通过姻亲关系来拉拢楚天昱和楚天朔,却也在背地里派人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这些事虽然做的隐秘,但只要着意留心,想要探知也没有多难。
早就知道,却一直隐忍不发,就是在等一个
最合适的机会,而眼下,就是这个机会。
听到皇后的话,李氏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但她也不是被吓大的,敛在袖子里的手指紧紧抠到手心里,借着痛意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直到感觉脸上回了几分血色方才淡淡笑道:“皇后娘娘说笑了,臣妾实在听不懂。”
李氏不是傻子,虽然皇后说的是实情,但却没有提到任何与这些事相关的细节,若皇后只是用猜测来试探她,她却因为做贼心虚就跪下来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跪下来认罪,岂不是白白将把柄送到皇后手里了?
“看来二夫人还是不信任本宫。”皇后从不是无的放矢之人,自不会如李氏所想那般只是口头试探,只见她缓缓起身,从正位左侧的小匣子里取出两张有些发黄的信纸,亲手递到李氏面前,似笑非笑道:“当然,二夫人完全可以推脱说这些信是假的,待本宫呈到皇上面前,皇上自然会有所分辨。”
这两张信纸很小巧,是别在信鸽腿上的,展开一看,里面的内容再熟悉不过,字迹也没有分毫偏差,因为为了不至于东窗事发之时毫无辩驳之力,楚天
朔跟百里洵联系的信都是由国公府上一个管事的心腹代笔,若信是皇后仿冒,该仿冒楚天朔的笔迹,而不是仿冒到一个不起眼的奴才身上去。
如果她没猜错,皇后定是派人用网网下了信鸽,把真迹截了下来,又找擅长临摹的高手照样临摹了一份,再由信鸽送往青海。
皇后这法子着实隐晦,百里洵见信鸽上的标记没有错误,便不会怀疑这些信有问题,也亏得是落在皇后手里,若换了旁人,只怕楚天朔这会儿已经被皇帝以结党营私的罪名处置了。
这样想着,李氏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那个代笔的管事,留不得了。
当然,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处理那个代笔的管事,而是向皇后认错,李氏就算再不愿意,也只能敛衣跪下,“臣妾糊涂,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本宫当然会恕你的罪,否则你现在就不是跪在本宫面前,而是待在刑部大牢里了。”皇后虽然对楚天朔和李氏这对首鼠两端的夫妻极为恼恨,但眼下显然还不是收拾他们的时候,见其总算没打算硬抗到底,倒也没逼的太急,只淡淡道:“这两封信且当本
宫送给二夫人了,二夫人也可回去好好想想清楚。”
太子妃不养废人,若楚清悠娶进来没有任何用处,皇后多得是法子让她悄无声息地消失。
“是。”皇后会这么做,显然手里还有别的把柄,李氏只觉得后背惊出了一身冷汗,也顾不得再说什么,连忙告辞离开。
此事,要从长计议了。
且说老太君这边,从太后宫里出来紧赶慢赶,眼瞅着勤政殿已经出现在视线中,却在还未及殿门口的时候,跟迎面而来的楼墨渊碰了个正着。
楼墨渊早就得了特旨,在宫里除了皇帝之外不必向任何人行礼问安,但他才被指了婚,这礼数上自然也不能缺,见马上就要到老太君跟前,主动让人停了轿撵,躬身行了个礼,面带笑意:“孙婿向祖母请安。”
老太君原本就为这桩婚事怒火中烧,这会儿见楼墨渊不仅不觉得理亏,反而大摇大摆地以孙婿自居,更是怒不可遏。
但正如楚凝秋料想那般,老太君并不是行事冲动顾头不顾尾的人,便也耐下性子,抬眸看了楼墨渊一眼:“本宫正要寻楼司主,既是碰巧遇上了,就一起到
殿前去面见皇上吧。”
这些年她深居简出,几乎从未过问过国公府以外的事,,但并不代表她真就成了一个废物,可以任由别人欺凌她唯一的孙女。
就算楼墨渊再权势滔天,也不敢把她这个长了两辈的大长公主怎么样,否则,以当年陆家军血战沙场保家卫国的极高威望,必然会掀起滔天民怨,到时候连皇帝也袒护不得!
“老太君面见皇上,无非就是想让皇上收回这道赐婚的旨意。”楼墨渊并没有因为老太君的厌恶而有所恼怒,只是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些,“如今有多少人的眼睛盯在那丫头身上,老太君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