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李氏这么一说,顾嬷嬷的神色比之前更凝重了些,“说起来这事也太过蹊跷了些,咱们的人查了那么久,按说怎么也该有些线索,可偏偏一无所获。”
甚至派出去的探子还有两个离奇失踪,到现在都不知道是生是死。
“正因如此,才越发不可鲁莽行事。”虽然已经无数次地在心里暗示自己要沉得住气,但想到这些日子的接连失利,李氏脸上还是闪过一丝掩饰不住的狰狞之色,却是很快掩饰了下去,淡淡道:“那个什么教主的来历,可是打听清楚了?”
“是。”荣涣的身份并不是什么秘密,顾嬷嬷早已悄悄从老太君院里的下人那里问过了,待跟李氏禀明后,不免有些感慨道:“想那陈若萍也算是个厉害人物,当年陈家那么多人都奈何不了她,没成想竟会落得如此下场。”
顾嬷嬷虽然只是个内院下人,但这些年跟在李氏身边见识不少,对这些江湖上的事亦有所耳闻。
都说红颜祸水,那些容色倾城又阴狠决绝的男子又何尝不是祸患?
“你这话就错了。”李氏抬眸看了顾嬷嬷一眼,似是不屑地冷笑出声,“女
人再是祸患,所争夺的也不过是男人多一点的宠爱眷顾,未必有置枕边人于死地的心思,但靠女人上位的男人,却一定存了杀心。”
想要一只好看的金丝雀永远听话顺从,就一定要剪掉他的翅膀,让他永远也飞不出自己的手掌心,否则总有一天会被自己亲手养的玩物置于死地。
听了李氏这番话,顾嬷嬷十分认同地点了点头,想了想突然道:“主子,这个荣涣既能背弃旧主,可见不是什么心地良善之辈,怎么会毫无理由地出手救大小姐,您说他们两人会不会早有……”
“你是说楚凝秋那小贱蹄子跟荣涣暗通款曲?”李氏打断顾嬷嬷的话,凝眉片刻后摇了摇头,“虽然那小蹄子是个不安分的,但京城跟墨阳相隔千里,她就算想,也断然没有这样的机会。”
旁的不说,那背后之人定在京城之中,且还是对国公府有些了解的,否则根本无法解释。
换做平常时候,顾嬷嬷也会认同李氏的话,但这会儿却是异常坚持己见,“主子,大小姐是从未离开京城,可荣涣却未必不曾进过京,咱们还是着意盯着些的好。”
李氏
离开凝寿堂之后,她们就一直有派人盯着那边的动静,适才得到消息跟出去时,也远远看过荣涣一眼。
那样的容色,楚凝秋会为之心动,一点也不奇怪。
顾嬷嬷少有这样坚持己见的情况,李氏免不了仔细斟酌一番,“你说的很有道理,如今人在咱们眼皮子底下,自然要盯紧了。”
一个相貌粗陋的楚凝秋自然没有什么值得荣涣算计的,但加上她身后那份神秘秘籍的力量,可就不可同日而语了,对荣涣来说,楚凝秋就是下一个陈若萍,是他再上一层楼的踏脚石。
李氏对楚凝秋恨之入骨,巴不得她被荣涣算计地人财两空,凄惨而亡,但她可以不管楚凝秋的死活,却容不得再多一个人来打秘籍的主意。
这个荣涣必须要想法子解决掉,决不能给楚凝秋任何倚靠外力的机会。
这样想着,李氏已是定了主意,只见她站起身来,在顾嬷嬷耳边低语了几句,对方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主子放心,奴婢定会办好,只是国公爷那边会不会……”
虽然李氏从未真正把楚天朔放在眼里过,但对方毕竟是这国公府邸的主人,若是
做的太过落下什么把柄,只怕也不好交代。
“他?”李氏轻嗤一声,描绘精致的眼眸中尽是冷漠的鄙夷之色,“他如今要应付桓王,还不知如何焦头烂额呢,哪里顾得上咱们这里。”
早在五年前楚天昱的事彻底告一段落后,她就曾旁敲侧击地提醒过楚天朔,让他渐渐跟桓王断了联系,毕竟那些所谓的合作更多的是双方因目标一致而产生的默认行为,并未有太多实质性把柄落在对方手里,想要抽,身还来得及,可偏偏楚天朔总想着左右逢源,并不愿意就此放弃桓王这个靠山,等到他意识到要抽,身的时候已经晚了。
现如今‘拔出萝卜带出泥’,若他再不好好想法子把外面的事处置干净,这国公府就离抄家灭族不远了。
“主子,您总归还是要帮衬着国公爷的……”
顾嬷嬷知道李氏对楚天朔毫无感情,但谋反之事非同小可,若楚天朔出了事,她们也是活不成的。
“放心吧,他比谁都惜命。”
李氏可不认为楚天朔有给桓王陪葬的伟大觉悟,如今这个时候,再想跟其划清界限是不可能了,想要把自己从这摊回水
里摘出来,就只有一个办法……
李氏没有再给顾嬷嬷解释什么,
想着眼下种种,李氏只觉得更加厌烦,也没有再给顾嬷嬷解释什么,只再次催促道:“快些按本夫人的吩咐去做。”
迟则生变。
“是,奴婢告退。”
见李氏面露不耐,顾嬷嬷也不再多言,匆忙转身去了。
且不说李氏主仆在谋划什么,静馨院这边,楚凝秋又给楼墨渊施了几针,这回,虽然对方依旧双眸紧闭,没有半点要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