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教主的来意适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难道郡主没有听懂么?”
见楚凝秋着意跟自己保持距离,荣涣并没有再次轻浮地去沾惹她,只以手轻轻支额,回给对方一个同样天真无邪的笑容,“这会儿想必皇上已经知道了郡主被桓王派人劫持了的小道消息,您这么聪慧,不妨想想在下是带着您的尸首回去领赏更好,还是让您好好活着成为在下的教主夫人,借个郡马爷的身份归顺朝廷的好?”
“……”
荣涣说的这番话,楚凝秋倒是当真没有料想到的。
照常理来说,无论江湖大派还是有些名望的百年世家,都是想最大程度地独立于朝廷约束之外,就如旬氏的药王谷那般,这样才能确保自己多年苦心经营的小团体在一定范围内有享受着最大的话语权。
如此,无论朝局如何变幻更迭,他们的帮派家族都会丝毫不受影响地继续传承下去。
这个荣涣竟然想踩着桓王来借力上位,若不是脑子疯魔了,就是有隐藏更深的谋算,当然,绝对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总而言之,这家伙虽然是个野路子出身,却断然不容小
觑。
这些想法从楚凝秋脑海中闪过,也不过是一瞬间功夫,很快便神色如常道:“荣教主这人身威胁也太直白了些,本郡主胆子小,可是要被吓到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所为何意,想必不需要在下来解释。”虽然天塌下来有当事人桓王顶着,但荣涣总归还是不宜耽搁太久,只凝眸定定看着楚凝秋。
“本郡主虽然人在京中,但江湖中的规矩多少也知道一些,荣教主既愿拔刀相助,便算我魏国公府和药王谷各欠您一个人情。”说话的功夫,楚凝秋背在身后的双手已是伸到前面来,至于手腕上绑着的绳子,则完全脱落到了地上,她并未在意荣涣眸中闪过的异色,只云淡风轻地追问了一句,“荣教主觉得可好?”
国公府倒也罢了,药王谷在江湖上的地位可是数一数二的,别说根基尚浅的全兴教,就是鼎盛时期的陈氏一族,也不能跟其相其并论。
这是楚凝秋留给荣涣最后的退路,希望她没有看错人。
至于隐在暗处的楼墨渊,想必也是这个意思,否则以楚凝秋对他的了解,荣涣这会儿已经身首异处了
。
荣涣能把素来以干练狠绝著称的陈若萍哄的团团转,自不会是蠢笨的,相反,他这种一路从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人,对危险有着极其敏锐的直觉,不用再问什么,就知道眼下的局面已在楚凝秋掌控之中。
而且很显然,她不是单打独斗。
“承蒙郡主看重,在下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的好。”
荣涣脸上的笑容明显比之前僵硬了些,却并没有即刻就要放弃目标的打算,见其似乎要有动手的意思,早有防备的楚凝秋利落地一个下腰,恰到好处地避开对方的攻击范围,然而待缓过神的时候,才发现对方手中的银针并没有朝她发难,而是转了个方向,直直朝西侧的帷幔射去。
荣涣这手声东击西速度着实很快,但跟武功强悍到出神入化地步的楼墨渊相比,显然还是慢了些,只见楼墨渊并没有躲闪,只是宽大的衣袖不着痕迹地晃了晃,那几根原本就要刺到他脖颈上的银针就如同临阵叛变了那般,徒然调转方向,以比之前更凌厉数倍的速度朝他们的主人荣涣攻击而去。
不仅如此,楼墨渊手里的软剑亦紧随而出,他自幼
在暗常司受训,学的便是见血封喉,一招毙命的路子,无论荣涣是被银针还是软剑击中,等待他的都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的反转,任谁都会措手不及,好在荣涣虽然武功远远不及楼墨渊,但轻功还勉强算是够用,只见他一个踮脚,整个人在空中飞速旋转两圈,顺利避开银针后,又顺势盘旋而上,将将避开立刻就要抹了他脖子的软剑。
在一旁看戏的楚凝秋微微点头。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打不过不是最重要的,只要跑的过就行。
荣涣虽然从未见过楼墨渊的庐山真面目,但普天之下武功能在他面前占压倒式优势的,想必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他在一番周旋后重新落回地面时已是气喘吁吁,缓了口气方才意味深长地看了楚凝秋一眼:“郡主果然交友广泛,连大名鼎鼎的暗常司司主都成为您的裙下之臣了。”
荣涣是察言观色的好手,虽然直到现在楚凝秋和楼墨渊也并未有半句交谈,但他却很快从神情举止上判断出两人关系匪浅。
这次‘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计划,注定功败垂成。
当然,他这言语便是十足十
的风尘话了,若换了其他闺阁少女,只怕要立刻蹿红脸羞愤欲死了,但楚凝秋的表情却淡然的很,甚至还更多了几分笑意,“这种侍奉人的功夫,想必没有谁能比荣教主您更精通了,想来司主大人也不会介意身边再多个体贴周到的俊俏内监。”
想要在言语上来给她找不痛快?
实在不好意思,她最擅长的就是怼人,且刀刀见血,直接往人心里扎。
骤然听到楚凝秋这话,楼墨渊像是不小心吃了个苍蝇被恶心到了一样,嫌弃之色溢于言表,“你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