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哭喊声自然不是楚清悠的,而是她的侍女如儿。
这几日,楚清悠脸上的水泡时好时坏,往往旧的才刚刚结痂,新的水泡就又长了出来,如此循环往复,让楚清悠的心态渐渐崩了,她不能去找楚凝秋报仇,只能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身边的下人身上。
这会儿,如儿的脸已经被楚清悠手里的发簪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长长疤痕,容貌已然毁了。
然而楚清悠尤嫌不足,握着滴血的簪子直接往如儿另一半脸划去。
如儿不敢躲闪,只能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哀求,“二小姐饶命!奴婢求求您了!”
“贱婢,竟然还敢躲!”
看着如儿狼狈的模样,楚清悠只觉得心里畅快的很,哪里会理会她的求饶,抬脚直接往对方心口踹去。
如儿被踹倒在地,脸上的血很快流成一滩,血腥味在屋里渐渐蔓延开来。
看着这血腥的一幕,楚清悠不仅没有半点收手的意思,脸上的笑容反而更加狰狞。
这些日子,为了发泄心里变态的恨意,娴月阁里但凡有点姿色的丫鬟几乎都被楚清悠变着法子处置了,如儿因为姿色并不算十分出众,又是
个老实本分的,才得以完好无损地活到今日。
然而,有些事情,终究是躲不过的。
这种事李氏见得多了,早已习以为常,她并不想让楚天朔看到楚清悠这样狰狞的样子,但想要阻拦已是来不及,只能紧跟其后快步进了房间。
楚天朔一进门就看到这血淋淋的一幕,他手上不是没有背负人命,也不是没有处置过下人,但在内院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却还是头一回见,不由冷冷道:“住手!”
楚清幽没想到楚天朔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一时竟也愣了楞,但很快回过神来,可怜兮兮地眨了眨眼:“父亲,您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左右看到这一幕的是楚天朔,又不是百里无极,到底是亲生父亲,她又能把自己怎么样呢!
若是平日里美貌如花的楚清悠,这般无辜中带着委屈的眼神的确是楚楚可怜的,可如今这会儿,她的脸已经肿胀成了猪头,手里还紧紧握着一支血淋淋的簪子,再做出这样的表情,只会让人觉得倒胃。
楚天朔并没有回答楚清悠的话,只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这是怎么回事?”
女儿家若是没有点手
腕,以后的确难以笼络住丈夫的心,也弹压不住其他心怀野心的妾室,却也要做的不露痕迹才行。
楚清悠小小年纪心思就如此狠毒,且还做的如今明显,轻而易举就能让人抓住把柄,只能说是蠢不可言!
李氏竟把好端端一个嫡女教成了这个样子。
这边,楚清悠可不知道楚天朔心里这些想法,只不以为意道:“这个奴婢做事不伤心,惹女儿生气,女儿这才教训她的!”
如儿想要为自己辩驳,但楚天朔是楚清悠的女儿,怎么可能向着自己,只匍匐在地上哽咽不止。
“胡闹!”楚天朔看着趴在地上已然毁了容貌的如儿,冷冷瞪了楚清悠一眼,“让她家人去账上支二百两银子,一家子赎了奴籍打发出京吧。”“父亲,您竟然为了一个贱婢训我!”
楚清悠许久没见楚天朔,正憋了一肚子委屈想跟对方哭诉,什么还没说就被训了一顿,不由又气又恼,还想说什么,被李氏以眼神制止住了。
楚清悠心情不好拿奴才出气的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楚天朔也从不会放在心上,但眼下府里的情况显然有了微妙的变化,楚清
悠本就因为毁了容貌成了许多贵族小姐茶余饭后嘲笑的对象,若这种苛待下人的事被刻意传扬出去,多年苦心经营出来的完美人设就彻底毁了,哪怕以后脸医治好了,也再难弥补。
听到这话,如儿很是松了口气,以往那些个被楚清悠打骂折辱的下人,哪一个不是被李氏寻个由头处置掉了,如儿虽然脸上留了一道疤,但好歹性命还在,且能用一道疤换得全家脱离奴籍,也算因祸得福,是以感激地重重朝楚天朔磕了个头,“奴婢多谢国公爷!”
“下去吧!”待如儿退下后,楚天朔看着坐在床边一脸不忿的楚清悠,冷冷道:“怎么,还不过来承认错误?”
“父亲,我可是您的嫡亲女儿,如今女儿被害成这副见不得人的模样,您不帮女儿出气也罢了,反而还要来责怪训斥!”楚清悠从小到达都没被如此责骂过,气愤之下更是口不择言,“难不成父亲也被楚凝秋那小贱,人狐媚了去!”
楚清悠说这话是有些怒气的,虽然那日百里无极上门来向楚凝秋赔礼道歉时并没有见她,但同在一个府里,楚清悠还是很快就得到了
消息,心里愈加愤恨嫉妒。
当然,她暂时还不知道楚凝秋已经被皇帝破例册封为郡主的消息,否则必然恨不得把楚凝秋给生吞活剥了!
“放肆,这就是你对为父说话的态度么!”楚天朔对这个女儿寄予厚望,从小到大宠爱有加,一应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没成想楚清悠不仅没有半分感激之情,反而还连他一起怨怼上了。
简直岂有此理!
“女儿说的难道不是实情么!”楚清悠原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