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你一张嘴就能颠倒黑白?痴人说梦!”
李氏这些年春风得意,只有她给别人算计下套儿的份儿,哪里受过这般当面挖苦,脸色更是黑如锅底,连身子都有些颤抖了。
可偏偏,她对眼前的沈凝秋一点办法都没有。
“论起颠倒黑白的本事,有谁比的上二婶呢,秋儿自该多历练些。”楚凝秋脸上挂着恬淡的笑容,慢悠悠往前凑了几步,“说起来,那王掌柜还真是个软骨头,进了京兆尹府还没等用刑,就招了个干干净净,若您私吞亡嫂嫁妆的事传扬出去……”
楚凝秋这话,可谓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李氏耳目还算灵通,知道王掌柜被关押后,立刻打点关系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封口’了事,然而也不知楚凝秋这小贱,人对京兆府尹说了什么,那府尹可谓油盐不进,压根不买她的面子,只能无功而返。
“你敢!”
李氏只觉得一口浊气堵在嗓子眼上,恨不得撕烂楚凝秋这张碍眼的脸,好在她总算没有彻底失去理智,很快反应过来,冷冷道:“王管家那贱奴利欲熏心,欺上瞒下,本夫人不过一时不察被她蒙在
鼓里罢了,哪有什么私吞银钱的事?”
说起来,王掌柜是旬氏陪嫁来的奴才,跟她可没有半分干系,那些个收益银钱虽然是她提走的,却是有别的去处,并没有进了她的腰包,她就一口咬定自己毫不知情,京兆尹还敢对她这个一品国公夫人用刑逼问不成?
“看来二婶是打定主意要耍赖了。”楚凝秋本就对李氏的人品不抱任何希望,眼下这一幕也在情理之中,她并没有恼怒,只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既然二婶执意如此,清悠妹妹便只能继续受罪了。”
楚凝秋这话题转的太快,李氏一时竟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片刻后方才恍然道:“悠儿的脸,果然是你动的手脚,你好狠毒的心思!”
见李氏气急败坏,楚凝秋越发气定神闲,徐徐道:“我只是关心清悠妹妹罢了,二婶这话却是从何说起呢?”
狠毒?
她毁了楚清悠的容貌就叫狠毒,那当年楚清悠利用原主的善良和亲情,不仅毁了原主的容貌,还要把人置于死地,这笔账又怎么算?
不过是冤有头债有主罢了。
“你……”李氏牙根紧咬,几乎从牙缝里挤出
一句话,“你想怎么样!”
虽然已经过去几日,但楚清悠脸上的水泡却没有任何消褪的痕迹,一张如花似玉的小脸肿胀的如同‘猪头’一般,请了无数大夫都束手无策,为此,楚清悠的情绪已经处在崩溃边缘,甚至有割腕自尽的倾向,她只能没日没夜守在身边。
可这一切只是徒劳无功,若继续耽搁下去,等待楚清悠的只有彻底毁容这一条死路。
只要有能救治楚清悠的法子,李氏就算再不甘心,也必然要妥协。
因为她别无选择。
“也没什么,只是要二婶把母亲的陪嫁全部物归原主而已。”
说话时,楚凝秋特意咬重了‘全部’二字。
楚天朔承袭了楚天昱的国公爵位,李氏又从旬氏那里搜刮了无数钱财,他们夫妻是靠着长兄长嫂的恩荫才有如今的风光日子,如今有她在,势必要让这两个以怨报德的小人把吃进去的全部吐出来!
这些年明里暗里贪墨了多少东西,只有李氏自己清楚,听到这话,只觉得两眼一黑差点昏阙过去,冷声道:“楚凝秋,别以为你成了郡主就可以得意忘形了!”
皇帝只是给了个
封号,并没有御赐郡主府邸,只要楚凝秋一日住在国公府,就一日拿捏在她手里,她有的是法子收拾这小贱,人!
“得意忘形算不上,最多只是幸灾乐祸罢了。”楚凝秋淡淡回了一句,突然敛了笑容,森寒的目光如刀片般在李氏那张有些狰狞的脸上刮过,“现如今,你没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
若不是她初来乍到,为着稳妥,许多事只能谋定而后动,一定会让楚清悠顶着那张猪头脸去死。
李氏也算见多识广,但适才跟楚凝秋四目相对时,还是忍不住有些头皮发麻,这般身体本能的反应,不知不觉中便让她的语气软了下来,蹙眉道:“本夫人答应你。”
她掌管国公府邸这些年,手上自是有不少体己,随意拿出来些就是,左右楚凝秋又不知道她到底搜刮了多少。
“二婶早这么痛快不就好了?”说话时,楚凝秋脸上又恢复了几分温和的笑意,仿佛适才那个气场全开的人并不是自己,她伸了个懒腰,变戏法似地从袖中掏出一张纸,“字据我已经写好了,二婶签个字就算正式生效。”
字据?
不等李氏吩咐,
其身边的掌事嬷嬷便取过字条递了过去,待看清楚上面的数额,李氏险些再次背过气,回过神来彻底怒了:“你个小……,你怎么不去抢!”
若不是自矜身份,‘小贱,人’三个字已经脱口而出了。
“这一百万两只是第一贴药的酬金而已,待清悠妹妹要用第二贴第三贴药时,自然还需将等额的银钱如数奉上。”楚凝秋也不跟李氏再废什么话,只站起身来往外走,“二婶可要快些筹钱,我等得起,清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