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些没有意义的话题。
李玄微保持沉默就意味着她不想再说话了,李梁叹了一声。
“你这丫头,一点都不知道享受。”
——
李玄微还是第一次和这么多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老太太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不停的给她夹菜。
“刚刚那人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要来看望我,我当时想着当面看看他现在的情况,就答应了,微微你觉得怎么样?”
“嗯,我觉得行。”
“那到时候你就呆在奶奶身边,看看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老太太热情的过分,而这份热情中更多的是敬畏,根本不是奶奶对孙女的疼爱。
反观她对李宥宥,那才是真的疼惜,吃完饭了还不忘嘱咐保姆再给李宥宥准备一碗养身子的参汤。
一旁的人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觉得别扭,但李玄微却是旁若无人,从容又淡定,看不出半点拘谨。
第二天,客人登门拜访了。
来人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一身黑色风衣头戴黑色圆帽站在门口,身形笔直,看那精神气一点都不像个快七十岁的老人。
不过他刚一抬脚就看出不对劲,走路姿势明显有些摇晃,显然是右腿有问题。
“嫂子最近身体怎么样了?睡得还好么?”
对方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老太太也不是好对付的,同样喜怒不形于色。
“恢复的差不多了,你怎么有空来看我啊?公司不忙么?”
“新闻估计你也看到了,看来我马上是要退休了,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这社会的磋磨了。”
两人正聊着,老人把目光放在了坐在老太太身旁的李玄微身上,随口问。
“这丫头一看就是瀚山的孩子,我这次来也没带什么礼物,来,这个送给你,当做是明爷爷的一点心意。”
对方从口袋里掏了个小盒子出来,递给李玄微。
老太太示意她打开。
里头是一对玉耳坠,水滴形状,颜色青翠欲滴,小巧又精致。
“你明爷爷不是外人,收着吧。”
见李玄微拿着耳坠起身离开,老人话锋一转。
“我看你家老宅子正在拆,怎么?哪里住的不舒服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打住进那宅子里以后,李家的生意就一天不如一天,我这身子也是天天疲惫困倦。这不,刚从里头搬出来没两天,我就觉得神清气爽,浑身上下都舒坦了。”
“嫂子是在怪我当初没给你挑个好的风水师父?”
老太太似笑非笑,也实在是不想和他继续装了。
“是啊,不仅是老宅子,还有公司,还有我儿子,听了你的话,我们李家都快毁了。老明,就今个说清楚吧,我们李家怎么招惹你了?”
明老爷子仍然在笑,手中慢慢把玩着两颗包浆的核桃,脸上毫无被戳穿后的愧不安和惶恐,反倒是轻松了不少。
“招惹?怎么能叫招惹呢?嫂子你可能还不知道,大哥他年轻的时候都对我家做了什么。
那年我们一块参军,他吃不了苦就先回去了,不过他可不是退役的,而是当了逃兵,逃回去的。他让我和他一块逃,我不想走,于是他就求我给他打掩护。我照做了,结果呢?一颗子弹直接射穿了我的膝盖,他逃了,我被当成逃兵抓回去,被打了个半死。
这还没完呢,腿的事,我自当是倒霉,没打算和大哥计较,毕竟他逃之前答应我了,回去会好好照顾我的老娘和我的妻子,结果呢,等我还不容易熬到战争结束,回家一看,我家被拆了,我老娘死了,至于我的妻子,成了个人尽可妻的婊,子。
这可全靠我的好大哥,他回去了,发达了,赶上了好时候开始买地建房,我们家的那一块地就是他买去的,强行拆的。
等我回去了之后,家没了,可我大哥对我好啊,竟然愿意给我一笔钱让我自己做生意。
可嫂子你也知道的,那钱本来就是我的拆迁款,他欠我娘的,又怕我把他当逃兵的事说出去,口风一转,那笔钱就成了资助我创业的启动资金。
哎……天底下没人像他这样做大哥的吧?
他这个大哥,害得我成了瘸子,害得我家破人亡,害得我孤苦无依了一辈子。可到头来我还得对他千恩万谢,毕竟在外人眼里,他可是我命中的贵人,没有他,哪来现在万贯家财的我呢?
嫂子,你说说看,我大哥对我那么好,我能不报答他么?最起码得要让他像我一样,家破人亡才公平吧?”
一字一句,平静如水。
像是在诉说别人的事,没有半点情绪的起伏。
老太太憋着一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吐出来,听他说完这一切,本该是兴师问罪的她竟然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没什么好说的啦,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咱们这一辈的恩恩怨怨确实不该连累到下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