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股水,应该就在李家的祖坟下面流过。坟地选址虽然要靠水,但水绝不能自坟下过,不然棺椁被水的阴气常年侵蚀,迟早会腐烂,而祖孙后脉的福气也会被这股阴气压制住,久而久之,福气化为怨气,这个过程不是一蹴而就,而是水滴石穿,李家就会慢慢走下坡路,而且不易被发觉。
这就是风水易论之中的阴招,渡水过棺,不易被发觉而且不可逆转,对子孙一脉的损害极大。”
阿布约木缓缓点头。
“您给我的那本风水易论我已经看了一半,好像里头有提到过这些东西。”
“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谓之风水。
那本书,是基础,你需要一字不落的背下来,只有先把最基础的背好了,你才有资格踏进风水的门槛。”
阿布约木连连点头。
“我知道了。”
他认真刻苦,又天赋阴阳,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李玄微有意栽培他,因此在实际中也会把自己所知所学的都告诉他。
就像现在这样。
“那师父,遇到这种情况有什么破解的法子吗?”
“先断了暗水,将其引到地面上,然后为祖先添置新棺,在新棺之后种上百年老树,以树养棺,让其离开地面且又不脱离地面,这样延续十多年,才能让这家恢复往前的福运。”
三个人一直挖到了下午,这才向下半米深,这时候眼前就是一道深嵌在地下的水渠了,且不断有水慢慢往上涌。
“好多水啊。”
李玄微走上前看了看,然后沿着水流方向往前走了十步,最后定住。
“沿着我踩着的这个地方往下挖,挖出水之后把水往南边的那条小溪引。”
三个男人已经是满头大汗,尤其是李则清和李瀚山,他们各自只有一个肾,干这些体力活确实不如李梁那么悠闲自在。
“三叔你辛苦了,阿布,去帮忙。”
阿布约木虽然看着干瘦,但也是十五岁的小伙子,常年都在崎岖不平的盆地中行走,一身力气不亚于李瀚山他们两个成年男人。
“我说,挖这个是什么意思?”
李则清忍不住问,却没人理他。
他悻悻的低下头,擦了把汗之后装作无事人一般的四处看了看,然后猝不及防的撞上了丛林深处的一双眼睛。
“谁在那!”
众人看去,只见草丛一阵晃动,待李则清跑过去的时候哪还有人,只有草地上的一对足迹留在那。
“会不会是那个卖香烛的?”
“就是他。”
李玄微让他们继续干。
“打草惊蛇了怎么办?”
李梁有点担心那些人还会继续搞事情。
李玄微却一脸冷淡。
“天黑之前把水引上来,其余的你别管。”
“啧啧,一点都不可爱。”
老成兮兮的,训人的时候好像她是长辈自己是毛头小子,关键还一点顶嘴的勇气都没有,只能闷头继续当苦力。
一旁的李瀚山休息的差不多了,加入进来继续干。
等天色将近昏暗的时候,下面的暗水已经被切断,一股泉水自地下慢慢汇入到另一股中间。
“现在三股便两股,这个地方已经不如之前那么好了。”
“呼……哎呀妈累死我了,这么多年了没干过这么重的体力活。”
李梁坐在地上累的像一摊死狗,还不如一旁的阿布约木那么从容。
“那,那现在他们都发现了,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迁坟啊?”
“不行,祖坟不能随便迁,这是大事,非一年两年不能办成。”
有这个时间倒腾祖坟,为什么不直接把时间用来对付暗处那个人?
现在看来,对方找了个道行不在她之下的人一直在背后帮着他。
对方所用都是道家之术,所以就不是那个善济和尚,善济应该只是在当年帮了那人一把而已,之后所作所为都是同行。
“今天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找人动土,把祖宗的棺木换了,然后再去挑一株百年以上的松树栽在祖坟旁边。”
这可是大工程,一时半会上哪找百年的树呢?
“我有个朋友是做建材生意的,他应该能找到百年的树,这个交给我吧。”
最后还是靠着李瀚山的人脉,很快就联系到了人,找到了一株代售的百年松。
至于棺木,这就是李梁的范畴了,干这行的哪能不接触这些人,就连李玄微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认识白事市场的人。
“干我们这行的讲究一个扩大业务范畴,你天天降妖除魔的,我就负责招揽生意,反正木头做成福牌能卖,那做成棺材不也能卖么。
我天天给你采购那么多好木头,结果你都只要其中一小块最精华的,剩下的木头退回去人家都低价收,太浪费了,所以我就联系了专门做白事的人,把木头高价卖了给他们。”
说完李梁嘿嘿一笑。
“做生意嘛,不能浪费。”
这都是李玄微从来不知道的,反正她挑的木头都是极佳的好木头,转手卖做棺材也能卖出好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