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绵绵,炎热的夏季到了。
进京都的官道上。
“阿贵,咳…不行了,咳……我走不动了。”
瘦的只剩下皮包骨的老婆子,直接躺在一旁的草坡上,她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道:“阿贵,我不行了,我……咳……”
连一句顺畅的话都说不完,老婆子咳起来的样子,像是要将心肝肺全部都咳出来一样。
“娘,天都快黑了,还有几里地就到淮宁县了,过了淮宁县,我们就出宁安府了。”
他们全靠两只腿,终于快走出宁安府的地界了。
“咳……不行了。”老婆子咳嗽着,道:“阿贵,我们……咳……就到这里……休息。”
“天快黑了,娘,不就咳嗽嘛。”姜贵站在蔡婆子的面子,满脸嫌弃说:“我就说请马车,你非舍不得这个钱,靠着我们两条腿走到京都,万一姜青他举人都考上了,我们还没到京都呢。”
“咳咳。”蔡婆子咳嗽着,没回他的话。
要不是因为他们从丰安县出来,就被别人抢了银子,他们会没钱雇马车吗?
现在他们能吃上饭,就已经不错了,至于雇马车,那是想都别想了。
“娘,要不,我扶你?”
姜贵看着蔡婆子,走上前扶着蔡婆子,一边道:“娘,今天晚上,我们就住家客栈吧,我们睡野外都睡了好几天了,再不洗洗都要臭了。”
“哪有钱?”蔡婆子说完,又咳嗽了起来,被姜贵这么扶着走,总算是好了很多,一路到了淮宁县,蔡婆子都脚软。
“娘,快走,要关城门了。”
姜贵眼着着天黑要关城门了,急急的把蔡婆子连扶带拖的带进了淮宁县。
重死了。
姜贵咬牙带着蔡婆子进了淮宁县,要不是想着娘手里肯定有银子,他才不想管呢!
“娘,我好饿,我要吃饭,吃肉。”姜贵路过一家饭馆,饭菜味飘了出来,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他也不走了,直接就拉着蔡婆子在饭馆旁边坐了下来。
他们坐的地方,正好是下风处,一口风吹下来,饭菜的香味,直往他们的肚子里钻。
“娘,你也饿了,我去点个辣椒炒肉吧?”姜贵馋的流口水,这一次露宿野外的时间很长,以至于姜贵有近十天没尝到肉味了。
“不成。”
蔡婆子眼皮子一耷拉,道:“钱都被人家偷光了,没钱。”
歇了一会的蔡婆子,喝了一口水,明显好多了,就连先前的剧烈咳嗽,也缓了不少,她咳了一声,说:“要不是看中了那姑娘,我们的钱能被偷吗?还有你,都答应我不赌了,结果呢?”
蔡婆子一想到这事,就忍不住生气,幸好她的银子到处藏,不然的话,她们现在就得饿死在路边了。
“娘,这事都过去这么久了,能不提了吗?”
姜贵气的往旁边一坐,摸着‘咕咕’直叫的肚子,说:“娘,就算不吃肉,饭菜总是要吃的吧?再不吃,我快饿死了。”
“娘,给钱。”姜贵直接伸手要钱。
蔡婆子抠抠搜搜的拿出三个铜板,说:“偌,看有没有包子什么的。”
“娘,三个不够。”姜贵直接动手,拿了十个铜板,他一脸嫌弃说:“娘,怎么就只剩下十个铜板了?这怎么够我们到京都啊?”
姜贵狐疑的看向蔡婆子,说:“娘,你真没钱了?”
“没了。”蔡婆子一边摇头,一边道:“我们带出来就这么几件衣服,哪还有钱?钱不都被偷了吗?”
“那我们怎么去京都?”姜贵气的直跺脚,肚子饿的直叫,只能去店里了。
十个铜板,只能挑最便宜的菜点,他想吃肉,还得十三个铜板一份呢。
一份菜,姜贵和蔡婆子两个人,全靠抢,只能吃个半饱。
掌柜的一看他们两个人,吃一份菜,连米饭都要多回味钱,最后,十个铜板全用光了,勉强吃了七八分饱。
“娘,我们今天睡哪?”姜贵靠着墙,看着越来越空荡的街道。
蔡婆子吃完,力气也有了点,和姜贵两个人住在了巷子里,阴冷的天,冷风嗖嗖的,本就病了的蔡婆子,睡了一个晚上起来之后,整个人都迷糊了,不止咳嗽,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娘。”姜贵推了推蔡婆子,伸手探向蔡婆子的额头,烫的吓人。
“阿……贵。”
蔡婆子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之前在村子里,就病过一回,这一路逃难,又是被抢了钱,每天不是走路就是走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再加上吃不好睡不好,蔡婆子这一病,来势汹汹。
姜贵见势不好,问:“娘,要不,我带你去找个郎中?”
“好。”
蔡婆子虚弱的点头。
姜贵直接把蔡婆子背了起来,郎中一诊治,蹙眉道:“你这咳了多久了?”
“有十来天吧。”姜贵不确定的说着,自他们从丰安县逃出来,都走了快十天了。
逃出来前几天,蔡婆子就身子不舒服,断断续续的咳嗽,这一路上,咳嗽是越来越厉害了。
郎中说了一大堆话,姜贵也听不懂,问:“郎中,你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