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好奇嘛。”姜荷嘀咕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忽闪忽闪的。
“大家都吃好了?吃好了,我就说事了。”
姜松清了清嗓子,看到姜荷那迫不及待的模样,特意顿了顿,又喝了一口茶,把姜荷急的直眨眼,姜松才道:“昨天姜贵过来,告诉了我一个天大的秘密。”
“然后呢?”姜荷双手捧着下巴,身子微微前倾,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不是你爷奶的亲生儿子。”
姜松的话一出,姜荷瞬间就欢呼了,说:“我就说不是姜家的孩子,我们几个和姜家人长得一点都不像,比姜家人美多了!”
姜荷一脸骄傲。
“好。”姜秋也忍不住拍了拍桌子,明明还是一个小孩子,却努力装作是大人的样子。
“爹,那我们不姓姜,应该姓什么?”姜兰问。
姜荷、姜秋两个人都眼巴巴的看向姜松。
“蔡,我亲生爹娘姓蔡。”
姜松的话音方落,姜荷就蹙起了眉,嫌弃的说:“怎么姓蔡啊,那不是跟蔡婆子一个姓?”
姜荷一提起蔡婆子,就浑身不舒服,这个死老太婆,真是太令人讨厌了!
“天底下又不止她一个人姓蔡。”姜松解释道:“按姜贵的说法,我应该是姜喜儿,你们的亲姑奶奶的儿子。”
“所以,还带着一半姜家的血?”
姜秋不喜欢老姜家。
“姜家哪来的姑奶奶?我怎么从来没听过?”姜兰是年纪最大的,从没听过姑奶奶的事。
“这事啊,我知道,不过,老姜家从来都不提。”姜松叹了一口气,说:“今天告诉你,也是把你们当大人,有些事情也该知道,不过,这消息,还没查证,等我查证之后,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姜松不想这么糊里糊涂的过日子。
姜松刚金猛的人去查证这事,就听到了连家送来的丧报。
连家的老太太去了。
“你们就别去了,我去送最后一程。”姜松换了衣服,立刻就去了连家,不管连家和姜家之前怎么闹得不愉快,老太太都走了,做为晚辈,送最后一程也是应当的。
姜荷坐在屋子里,毛毛细雨不知道什么时候飘了起来,风吹来,依旧寒冷,她拢了拢身上的衣裳,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她的药,也只是延缓了连老夫人的时间,让连老夫人多活了些日子。
姜荷从脖子上拿出黑葫芦,漆黑的葫芦看着黯淡无光,可只有见识到它分泌灵液时,那通体漆黑透亮的样子,才能知道这黑葫芦多么漂亮。
她的手,轻轻在黑葫芦上摩挲着,灵液给了她极大的信心,哪怕是还有一口气,也能让人活下来,可是人真的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灵液依旧是无能为力。
连老夫人的丧事,办的很盛大,姜荷也是听爹爹姜松说的话。
她出诊了几回,趁着空闲的时候,就开始练字了。
半个月后。
“姜姑娘,很感谢,你还会来见我。”
连成柏一身黑色的衣裳,明显能感觉到他瘦了,原本俊帅的脸,此时也是疲惫又劳累,他的眼底,透着哀伤。
姜荷的唇动了动:“连少爷,节哀。”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祖母能平安的过这个年,撑到现在,说来还要感谢姜姑娘的药。”连成柏的目光一直看着姜荷,从那个瘦小的丫头到现在亭亭玉立的模样,他见证着她的长大。
“可最终,还是无能为力。”姜荷垂着眸子。
“已经很好了,祖母离开的时候,很安祥。”连成柏心底很清楚,姜荷已经尽力了,如果没有姜荷的药,只怕祖母连这个年都过不了,还会很痛苦。
“我要走了。”
连成柏眺望着远方的茶林,他记得最初看这片茶林的时候,姜荷还邀请他一起卖茶叶呢。
最后,他拒绝了。
如今,这一片翠绿的茶林,成了皇茶,姜家更是成了皇商。
眼前的小姑娘,也即将嫁入燕家。
“回宁安府,这些年,因为祖母喜欢丰安县老宅,才留在这里的,如今,我也要走了。”连成柏下定决心来见姜荷一面,也是犹豫了很久。
雨后的山林,洗净了浮尘,干净清新,茶林的山顶,云雾缭绕。
风,扬起姜荷的裙角,她的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祝你一路顺风。”
“姜姑娘。”连成柏的声音很轻,轻到好似风都能将他的声音吹走一样。
“如果,如果当初我和你一起做茶叶,我们是不是就像青梅竹马一样?”连成柏的目光紧紧跟在姜荷的身上,那时候的他,只想着把十里香酒楼发扬光大,从未想过婚事,更从未想过喜欢的姑娘。
等他发现的时候,却已经晚了。
“连少爷,从最开始,我们就是不对等的,你和你表妹才是青梅竹马。”
姜荷抿着唇,说:“有些人,哪怕相处一辈子,也依旧只是朋友,是合作伙伴,有些人,一见钟情,从此放在心间,至死不渝。”
她第一次见到燕九的时候,那时候他年纪不大,他的颜值,让她见之难忘,之后的相处,哪怕几年不见,却依旧没有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