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沧桑的眼角也染上了一抹泪痕,眼睛通红,连唇瓣都在颤抖。
这么多年,他也为了这些事情而愧疚吧。
白柠闲却抓到了另外一个关键点,她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一下:“既然这种事情不能说出来,为何要写在手札上?”
写在手札上,就有为发现的可能!
国师那双眼睛闪过了几丝慌乱,不过瞬间便恢复了正常:“只是一个习惯而已。”
“是么?”
“敢问王爷,我的家人可一切都好?”国师立刻转移了话题。
傅珺璟点眼神微暗:“没了,只剩下一个孙子了。”
国师一怔,一双眼睛发红:“怎么……怎么会……”
“前些年,突然被一伙江湖上的杀手灭了门,只有那个孩子逃走了。”傅珺璟面不改色。
国师却心痛如刀绞一般,他拼了命守护的不过就是自己的家人,到头来,都没了!
是谁做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哈哈哈。”他怒极反笑,眼泪滚落在了花白的胡子上,当年一己私欲时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
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一场笑话而已。
这是何等的可悲,何等的可笑!
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答案,傅珺
璟也没心思继续做下去,出了门,满身的沉重被一扫而光。
阳光打在他的身上,他整个人惨白的有些透明,宛如神明一般。
被强行背负着血海深仇按在黑暗之中,在今日,终于得到了真相,找到了真正的敌人!
那就等着他的反扑吧!
白柠闲立在傅珺璟的身后,依旧没有感受到什么情绪。
可她清楚,傅珺璟是恨的,恨皇帝冷漠,恨皇后心思歹毒,恨皇室的薄情寡义。
阳光穿不透厚厚的云层,风也变得愈发狂野起来了。
初日的雷云,说来就来,不留丝毫的情面。
小然几个着急的给花盖上油布,用木头将那颗大树给扶好,以免它在风中无端折断。
傅珺璟坐在白柠闲的对面,二人面前摆着一个期盼。
香炉之中的熏香须须飘上了长空,吹散在了黑压压的云下。
傅珺璟落下白子:“心不静,下不了棋的。”
“真相已经揭开了,王爷还能保持这状态,我很佩服。”
“现下又能如何?”傅珺璟轻轻捏着暖玉棋子:“本王不喜欢小打小闹,本王喜欢一网打尽!”
语罢,傅珺璟轻轻将棋子落在了棋盘上,迅速成了一个巨大的网,将白
柠闲所有的棋子全都逼的没有后路可退,满盘覆灭。
这就是他要的一网打尽!
白柠闲随意地将棋子丢在了棋盘上:“王爷的意思是寻个机会,将真相公之于众?就算我们不动手,百官弹劾,万人口水都能将皇后淹没?”
“还不够。”傅珺璟重新整理着棋盘,神色淡然,手指再次落下一子。
还不够?
一个皇后不够,那就拖上整个 皇室!
白柠闲心中微微一紧,这才贴合傅珺璟的性格,看着云淡风轻,却酝酿着不为人知的风暴。
他是恨的,恨久了,黑暗之中呆久了,便沉淀了下去,将恨意化作了满身的力气,蛰伏许多年,就等着一网打尽对方。
“你猜范宇朗去了是地方任职?”
“先前不是说去御史台?”
“昨日突然请求调去大理寺做左寺丞。”
“嗯?”白柠闲的手指微微一顿:“大理寺辛苦,复审的案子十分多,不如去御史台轻松,他……”
他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思量着棋局,又对白柠闲说道:“范宇朗有个除夕出生的弟弟,家人为了保护这个弟弟满门三十几口人全部被灭族。”
白柠闲:?
范宇朗?
那他岂不
是恨透了这个世界,恨透的皇室?那他费力考入仕途,难道是为了查清真相?
他去大理寺这个事情便说的通了,顶着血海深仇去那个地方,自然是要寻找机会报酬的!
那就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气了!
至少不是个莽夫!
“你是想把这消息透露给他。”
“嗯。”傅珺璟笑了一声:“不知道刺激一下,能不能快些做到大理寺卿?”
做到大理寺卿,便能重新翻看从前的案子,可以将不平的案子提出来重新审理!
一个朝廷,官员无数, 不缺乏犯错的,犯了错来的,多多少少会通过关系掩盖一二,掩盖的像是自己从未犯过错一般。
可,若真的查起来,那就是大树倾倒,根茎拔起,牵连无数的事情!
傅珺璟抬眸瞧了一眼白柠闲,又岔开了话题:“回门的东西本王准备的差不多了,你要不要看看,还需些什么东西?”
“不必了。”白柠闲嫌弃麻烦:“王爷说了算就是了。”
说完,她似乎又想起来什么,说道:“王爷在准备两把椅子,一副棋盘吧。”
在冬雨几个人诧异的眼神之中,白柠闲站了起来,悠闲的进屋去了。
这两日,过得异常
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