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兮瞳孔微微一缩,后背发冷:“是!”
“啊!”惨烈的叫声异常诡异,在倾盆大雨与雷声之中,充斥着一浪高过一浪的尖叫与嘶吼,撕心裂肺,如厉鬼争鸣。
雷声轰鸣之中,叫声逐渐减弱,到最后掩盖在了淅淅沥沥的雨幕之中。
“好了。”傅珺璟温柔的撑开了伞:“忙了一夜,休息吧。”
他牵着白柠闲走入了大雨滂沱之中,雨伞往白柠闲的那边倾斜了几分,纵使雨丝落下,打湿了他半边的肩膀,他也不为所动,高大的身影罩着白柠闲,将她笼罩在一片干净的太空之下。
出了石门,浓烈的血腥味铺面而来,好像走入了屠宰场一般,恶心的令人作呕。
猩红的血迹在地上并成了蜿蜒的溪流,最后流入了一个排水洞中。
雨幕之中,小然带着几个仆人拿着扫把打扫着血迹,动作娴熟,好像习以为常。
一块碎肉卡在了缝隙之中,小然用一个尖头的工具直接挑了出来,丢入了排水洞。
面容平静,无喜无悲,仿佛随意丢弃一块厨余垃圾一般,这种情景才是真的让人觉得心惊肉跳的。
她曾经见识过的,他的机关,如今果真带来
了一场血雨腥风,保全了他们。
“王妃。”冬雨迎了上来:“沐浴的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奴婢伺候您沐浴更衣吧。”
“不必了,细辛呢?”
“细辛姑娘在收拾王妃要用的东西。”
“嗯。”白柠闲从傅珺璟的伞下走了出去,无比平静地走入了那一览无余的廊下,走入了偏殿之中。
细辛已经将东西收拾好了,屋外方才的声音惊得她浑身都在发抖。
瞧着白柠闲进来的一瞬间,也故作坚强,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王妃,您回来了?奴婢伺候您沐浴更衣。”
“今日可有受伤?”
细辛一听,砰的一声跪了下去:“王妃,奴婢僭越了,奴婢不该躲在您的花轿之中。”
“没受伤就好,起来吧。”白柠闲平静无比,让人揣测不出来心思,细辛垂着头,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不敢看白柠闲的眼睛。
“细辛,今日到了凌王府,你我二人相依为命,若遇到难处,开口便是。”
细辛的一双眼睛微微发红,一眨不眨地盯着白柠闲,许久才深呼吸了一口气:“王妃,奴婢没事,只是苦了王妃了!”
婚礼被人搅乱,婚房被人砸碎,这
世界上,还有比这个更加憋屈的事情么?
白柠闲笑了:“无碍,权当他给我送了一份大礼了!”
细辛微微一怔,睁大了眼睛盯着白柠闲,似乎没听懂其中的深意。
只不过,她向来不是话多的人,白柠闲这样说,她也不会多问,转身关上了门。
白柠闲褪去沾血的衣襟,舒舒服服的将自己泡在了热水之中,混乱的大脑得到了放松,她的呼吸也逐渐平缓了几分。
今日的事情,落在旁人眼中,傅珺璟是受尽了委屈的,傅沧澜未免过于嚣张跋扈了。
可事实却是傅珺璟将好处都占了,不多时傅沧澜回想起来会不会更加的恨?
恨才好,恨就站在明面上对弈一番!
咚咚咚!
风雨之中,敲门的声音格外的明显和诡异。
“谁!”白柠闲身子一缩,从浴盆之中翻了出来,扯过浴袍穿在了身上,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是本王。”傅珺璟淡淡开口:“明日一早,要进宫谢恩,莫要赖床。”
最后一句话中,带着几分宠溺。
那口气,就好像是大人在嘱咐一个顽劣的孩子一般,让白柠闲相当的不爽。
谢恩?
她自然要好好
谢谢皇后的恩德了!
雨过天晴,芳草上带着露珠儿,天空染上了湛蓝,洁白的流云随风而动,空气之中弥漫着几分浓郁的香甜。
凌王府在一夜之间又恢复了从前的模样,简朴干净,一览无余,怎么都不像是能藏得下东西的地方。
马车从凌王府出发,一路往宫中而去。
先给皇帝请安,再去拜访个宫的娘娘。
傅沧澜憋了一肚子的气,一早上,便要去宫中,好好告一告苏家嚣张跋扈,连自己这个皇子也不放在眼中!
他们的眼中只有白柠闲,皇权都震慑不了了,依照陛下的性格,必定不会高兴的!
树大招风这个道理,苏家远离华城十六年是一点都没有明白!
他缓缓推开门走了进去,朗声说道:“父皇,儿臣状告……”
话还没有说完,便瞧着傅珺璟带着白柠闲站在旁边,二人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全然不见昨夜嚣张的模样。
相反,皇帝坐在龙椅上,满脸的严肃,绷的叫人觉得心惊肉跳。
傅沧澜这才察觉出来,殿内的气氛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紧张许多。
无形的压力在他的身旁环绕着,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组织
好的语言也变得有些说不出来。
皇帝沉声说道:“你要说什么?”
傅沧澜一不做二不休,一掀衣袍跪了下去:“父皇,儿臣特来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