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天不遂人愿。
傅珺璟目光深邃地落在了那些墓碑上:“昏君坐高位,忠臣死御前。”
这是第一个骂自己的父皇是昏君的人。
几个字,便足够表达出傅珺璟对皇帝的不满。
可皇帝,永远都不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的。
直到死亡。
白柠闲伸手握住傅珺璟的手:“总有一天,会改变的。”
傅珺璟垂眸瞧了一眼白柠闲,眼中满是温柔:“闲儿,谢谢你。”
就算白柠闲没有做这个祠堂,到了夜里傅珺璟也会偷偷祭奠亡魂的,可白柠闲做了,证明白柠闲懂他。
白柠闲牵着傅珺璟的手:“走吧吃饭去吧。”
“嗯。”
走出去了几步,白柠闲猛地回头看向了傅珺璟:“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嗯?”傅珺璟眉峰微挑:“什么?”
“你不可能日日夜夜都带着这瓶酒,你是今天早上放在马车里面的,因为不能带酒水入宫。”白柠闲突然发现,傅珺璟的心思太深了。
傅珺璟低头盯着白柠闲,没忍住笑了起来说道:“你和万允淮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搞这些,我随便查一下就知道了。”
他伸手在白柠闲的额头上弹了一下:“万允淮用的那
些人,都是本王的人。”
白柠闲:……
她心中暗想,早知道让苏家的人帮忙了。
傅珺璟牵着白柠闲的手,晃晃悠悠的往前走,笑着说道:“不过我很高兴,外婆去世之后,每一个生辰,我都不高兴,我总觉得,我身上背着很多人的命。”
“这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傅珺璟语气越发的深沉:“皇室是要除掉他们,要找一个理由,偏偏,我就是那个理由,若不是我的出生,外公应该是能想到解决的方式,不至于御前自刎,我娘不是在雪地里面血崩而亡,万家不会辞官经商,不会被人陷害,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我的出生,打乱了计划。”
白柠闲第一次听到傅珺璟说这些自责的话。
比起傅珺璟,她真的好太多了,苏家自少没有因为她而死。
除了外婆病逝在白鹿关以外,所有人都回来了。
可万家的人,那些生命,在傅珺璟辗转反侧之时,都是他的梦魇。
这些年,他活的有多艰难,多喘不过气。
白柠闲转身抱住了傅珺璟,她垫着脚,吻了一下傅珺璟:“你放心,以后我会陪在你的身边,以后的路,我都陪着你,你不会孤独了。”
傅珺璟垂眸盯着白柠闲勾起了嘴角:“今夜我生辰,再陪我沐浴一次?”
白柠闲的脸唰的一声就红了,昨夜的事情,在脑海里面翻滚了起来,她抬手在傅珺璟的心口上锤了一下:“闭嘴,没个正经的, 你再这样 ,我要生气了。”
“好,我不说,先去吃饭吧。”傅珺璟伸手搂着白柠闲的腰肢,往正厅走去。
越走,他越觉得不对劲:“府中这么多人,怎么不点灯的?”
白柠闲没说话,带着他来到了入正厅的那条长廊上。
眼前突然明亮了起来。
长廊两边挂满了灯笼,灯笼上全是画的傅珺璟。
从他很小的时候开始的。
傅珺璟放慢了步伐,缓缓往前走,白柠闲牵着他的手,跟着他的放慢了步伐。
傅珺璟的情绪一直都隐藏的很深,让人察觉不到。
可这一刻,白柠闲也能感受到他的激动。
“这是夏涵和云哥、风哥画的,苏家的人知道你喜欢安静,便只让他们二人过来了。”白柠闲一边陪着傅珺璟走,一边说道:“这一路,有很多人在乎你的。”
傅珺璟没说话,停在了他和白柠闲成亲拜堂的那个灯笼面前。
二人弯腰拜天地,
傅珺璟却在看白柠闲,薄薄的盖头,透着白柠闲娇羞的脸。
“当初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傅珺璟指着画说道:“你那个时候,嫁衣都染红了,一副逢场作戏的模样,恨不得当场走人。”
“可我们对外不是很恩爱。”白柠闲笑了,一双眼睛闪闪发光地盯着傅珺璟:“在夏涵的心中,我们就是这么恩爱的。”
“好,好好。”傅珺璟紧紧握住了白柠闲的手,转头看了她一眼,一双眼睛温柔的都快要滴出水来了,一如画上的一般。
往前一张,让白柠闲的脸唰的一声就红了。
那张画里面,她倚在傅珺璟的怀中,慵懒的像是一只猫一样,那是那一次被傅夏涵撞见的那一次。
“别害羞。”傅珺璟伸手捏了一下白柠闲的脸颊,低头亲了她一口。
“哇!”傅夏涵和童烨趴着门框正在往这边看,瞧着两个人蜜里调油的模样,两人没忍住发出了一声惊叹。
白柠闲的脸唰的一声就红了。
倒是傅珺璟脸皮厚云淡风轻地往前走去。
厅里面的灯,灭了一半,开了一半,最中间的蛋糕上面插满了蛋糕。
傅珺璟进去,众人齐声说道:“生辰快乐!”
砰!
一声轻响,白子岩扯破了挂在门上的袋子,绯色的梅花瓣从上面落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