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珺璟盯着白柠闲看了许久,轻笑了一声:“本王明白了。”
明白?
明白什么?
马车已经到了白家门口了,傅珺璟站了起来,伸出手,示意白柠闲扶他下去。
白色的狐裘轻轻摩擦他的脸颊,好似白玉无瑕。
谦谦君子如玉,恭良俊朗多情。
白柠闲沉默了一下,还是伸出了手。
白家众人已经到齐了,在门口恭候,瞧着傅珺璟在白柠闲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下了马车,白启年立刻带着人跪了下去:“恭迎王爷,王爷能到白家,使白家上下蓬荜生辉。”
傅珺璟立在白启年的面前,那双蒙着雾气,有些许缥缈的目光慢悠悠地在白启年的身上划过,不咸不淡地说道:“起来吧。”
“谢王爷。”白启年这才缓缓站了起来:“王爷里面请,下官已经备好了热茶。”
傅珺璟不搭话在白柠闲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地走了进去。
许是有事情相求,白启年的态度变得特别的好,半分的为难都没有。
可,傅珺璟却走得特别的慢,将白家众人都堵在了身后。
太慢了!
太磨人了!
他一脚深,一脚浅,白家就只能在后面像是蚂蚁一样,一
点一点的挪动脚步,生怕踩到前面的鞋子,走了半天,靴子都被雪浸透了。
雪沾染到衣角,衣角也被扫湿了。
站在后面的人,更是直接站在了雪水之中,鞋袜都湿透了,冰冷冷的。
化雪的日子特别冷,寒风拂过冷如骨子里面,却没有一个人敢开口催促傅珺璟,只能硬扛着。
傅珺璟紧紧握着白柠闲的手,扫了一眼院子里面来回打扫积雪,清理雨水的下人,说道:“到不似本王初次前来那般冷清!”
好家伙,这也太记仇了吧!
白启年面色微微一变,立刻说道:“王爷恕罪,下官从前听人说,您不喜欢人多,喜欢安静,特意不敢让人在您面前晃悠。”
傅珺璟沉默不语,慢悠悠地往里面走。
辰兮瞥了一眼白启年:“白相不知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的道理?再说,哪有人生来就喜欢安静?不过是逼不得已。”
白启年这话不是故意揭了傅珺璟的伤么?
“下官知错,请王爷恕罪。”
他心中一慌,猛地跪了下去,连带着身后的一群人都跪了下去。
“请王爷恕罪!”
哪有什么伤痕,只不过,他不喜欢的人,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触碰
他的伤痕而已。
冰冷的雪水浸湿了衣襟,透着骨头的冷,傅珺璟不说话,众人也不敢起来。
气氛凝固,寂静无声,连呼吸都变得轻了几分。
曾经看不起自己的人,恭敬的跪在自己的脚下。
皑皑白雪,冰冷刺骨。
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白柠闲瞧着一样自己身旁的男人,眸光深邃了几分。
所有人都看向了傅珺璟,等他的反应。
然而,他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
他像是感受不到一般,淡然的抬头,看了看一旁的梅花。
人家都在等他,他却在看梅花?
这男人!
白柠闲使劲的给傅珺璟使了一个眼色,傅珺璟笑了笑。
“你喜欢?”傅珺璟温柔的看向白柠闲。
“嗯?”
他随后折了一朵粉色的梅,别在了白柠闲的发间,然后就这样头都没有回的拉着白柠闲入了正厅。
一群人就这样惊讶的看着傅珺璟进屋,而白启年还跪在雪中。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白柠闲算是看透了,他所有的屈辱,都记在心里呢!
纵使他瘸了一条腿,但皇室子孙的尊严,不能让人轻而易举的触犯。
“滴答,滴答!”
化雪
的水一下一下地低落在了地上,刺骨的寒凉侵入肺腑,屋檐的积雪融化落下来,浸染到雪中。
傅珺璟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抬眸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厅中,疑惑地问道:“闲儿,怎么不见白相跟进来?”
白柠闲:……
“你说呢!”白柠闲压低了声音说道:“装聋作哑,装疯卖傻的本事,王爷真的是炼的炉火纯青!”
傅珺璟目光深邃地瞧了一眼白柠闲,缓缓放下杯子:“是本王记性不好,请白相进来。”
“是!”
白启年带着人走了进来,每一个人的膝盖的位置都打湿了一片,湿漉漉地贴在了腿上,看起来狼狈不堪。
可没有人敢开口说觉得冷,觉得不舒服。
傅珺璟也没有开口,平静地盯着跪在下面的众人,过来许久,白启年都觉得膝盖有些发麻了,才缓缓开口:“王爷,今日冒昧请您到府中,是因您与四丫头婚事将近,下官略备薄礼,请王爷笑纳。”
“白相客气了。”
面对傅珺璟不冷不热的情绪,白启年都有些捉摸不透的感觉,一瞬间不知道如何应对的好。
不过他到底是个聪明的人,脑子转的快,迅速地想到了应对的方
式:“来人,将东西送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