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柠闲抬头看向了皇帝:“父皇,威胁皇子是杀头的大罪,苏浩林不敢,苏家也不敢,王爷这样说,分明是要将苏家置于死地。”
顿时,厅中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迅速落在了白柠闲的身上,每一个人的目光之中都写满了不可思议。
尤其是傅昭炎,脸上是肉眼可见的震惊。
“凌王妃在胡说什么?”他现在连装一下,叫弟妹都不行了,满脸的惊恐无比:“我怎么会……”
“你不就是这样做的么?”白柠闲眯起了眼睛,眼中划过来一丝冷厉:“怎么多人看着呢,王爷想要耍赖不成?”
“不是的!”傅昭炎终于反应过来,陷入了白柠闲的语言套路之中,他立刻说道:“父皇,不是的,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儿臣也只是想要给苏家和三弟一个交代,绝对不会弟妹说的这般,请父皇明察秋毫。”
“是与不是,把人叫来一问便知道了。”白柠闲说:“只是现在,人在悦和州,顺王是不是知道这个,所以故意的?”
傅昭炎:?
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的变化:“凌王妃,本王不过是去晚了些,你何故如此污蔑本王?”
白柠闲冷
笑了一声。
他好意思?
他那是去玩了么?
他是要等着整个悦和州给傅珺璟陪葬。
皇帝见着二人各持一说,顿时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够了!凌王妃,他们是兄弟,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手足相残的事情,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这分明是维护傅昭炎,若是皇帝,有这么维护傅珺璟,他也不会被逼到这一步。
不管怎么说,都觉得傅珺璟着实有些可怜。
“是啊。”傅昭炎也跟着说道:“父皇,这其中一定是有误会的,儿臣怎么会做出这种兄弟手足自相残杀的事情,请父皇明鉴!”
“这个事情,冤枉珺璟的是刘崇,朕判他死刑,你大哥也已经杀了真凶了,日后就不要提起了,以免伤了兄弟感情。”皇帝缓缓站了起来:“珺璟身子不好,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看,无论多严重的事情,天大的冤屈,到了傅珺璟的身上,便是一笔带过的,连多问一下,都不愿意的。
傅昭炎也送了一口气,缓缓准备站起来。
白柠闲一看,立刻大声说道:“慢着!”
皇帝的脸上以肉眼可见的变得不耐烦了起来,冷声说道:“凌王妃,你
还有什么事情么?”
白柠闲眼神愈发冷冽了,看了一眼范宇郎。
范宇郎立刻说道:“陛下,我们在回来的路上,马匹突然发了疯,拖着王爷和王妃坠落悬崖,臣经过排查,发现是马厩的小厮,给王爷的马喂了草药,中毒引起的马匹发疯,所以……”
“那就把那个小厮杀了。”皇帝眉头微微一皱:“这点事情还要来请示朕?”
很好,杀了,就无法追究下去,傅珺璟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面吞。
够狠辣的。
范宇郎也意识到了皇帝的态度,对傅珺璟的冷冽和不在意,与之前赞赏傅珺璟的完全是两幅面孔。
这让范宇郎知道,傅珺璟的地位有多尴尬,他乖巧,能给皇帝解决麻烦的时候,他就是皇帝的嘴疼爱的好儿子。
相反,如果他给皇帝带来麻烦了,那他,就什么都不是,只会让皇帝讨厌而已。
云中的嘴角微微勾了起来,傅珺璟如果在这样追究下去,只会让皇帝讨厌,地位更加的岌岌可危。
这个事情,他们就算抓到了人证,也未必有用!
云中松了一口气,连傅昭炎的脸上都带着几分笑意。
天家爱长子,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皇帝怎么会为了傅珺璟这样一个煞星让傅昭炎备受骂名?
“陛下。”范宇郎一头磕了下去:“微臣审了那个犯人……”
“范爱卿。”皇帝打断了范宇郎的话,笑了一声:“你年少有为,朕像来是看好你的,悦和州的事情,你做的甚好,朕重重有赏,你们都累了,回去休息吧,朕乏了。”
范宇郎抬头看了一眼皇帝,眼中显然有几分的不可思议。
只不过,他不敢再说下去了而已。
他一头磕在了地上,无声叹了一口气。
皇帝站了起来,准备出去,路过傅珺璟的时候,他愣了一下,无声的看了一眼傅珺璟:“你的身子不好,不要颠簸,朕派人送些补品过去,好好休息吧。”
“是。”傅珺璟咳嗽了几声,跌坐在椅子上看着皇帝出门去。
傅昭炎拍了拍衣摆,看了一眼白柠闲,嘴角勾着一丝不明显的笑容:“王妃,做事情要讲究证据。”
语罢,他背着手走了出去。
施暴者光明正大的走在阳光下,受害者伤痕累累的躲在暗处舔。
无人问津,无人做主。
孤苦无依的躲在黑暗之中。
人性的黑暗,上位者的偏心与掌权者的敷衍了
事,注定了有的人若不努力,终究会烂在泥土里面。
白柠闲站在傅珺璟的身边说道:“走吧。”
范宇郎飞快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