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李信和李武就来到了县衙。
案子还要继续查。
李信已经想过了,早上找张冲报道过后,他们接着去平安镇调查。
案件发生的时间是庙会当晚,地点是平安镇的一处偏僻胡同儿,姚芳也是因为庙会的缘故,连续多日往返两地。
所以,不管从哪里下手,平安镇都是这个案子的中心。
昨日下午,李信和李武的调查重心,都放在了姚芳身上。
两人已经弄明白,姚芳最后一天的行程,还意外得知姚班主那晚也没有回城。
而今天,李信接着准备去平安镇调查。主要是打听一下庙会的前几天,姚芳都做过什么事,接触过什么人。
以及去验证戏班里其他人的行动轨迹,包括姚班主。
至于被暂时扣留下来,禁止出城的姚家戏班儿,李信还没打算这么快就与他们进行第二次见面。
毕竟之前对戏班成员的审问,两人可是问出了不少的口供,不管在当前来看,这些琐碎小事跟案子有没有关系,李信都需要去一一验证。
比如,庙会的第一天,李信和李武在吃午饭时,两人就碰到过姚秀儿。从她那里得知,姚班主正在雅间跟一些人吃饭。
又比如,姚安那几天做过的事、去过的地方、见过的人,部分临时的小摊位,随着庙会的结束已经离开,但是那些固定的场所还在平安镇上。
张冲办公的房间内,李信正一条条的讲述着今天的打算。
同时在旋涡的另一端,平安镇的平安客栈外,也来了一位形迹可疑的客人。
一踏入店门,孙掌柜正指挥着伙计们扫地、擦桌子收拾卫生。
那人有意的咳嗽了几声,掌柜的也很快就注意到,店门口来了大清早的第一位客人。
刚刚换成笑脸,还没来得及招呼,孙掌柜就又瞬间拉下了脸。那表情,看起来比吃了苍蝇还要恶心。
不过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再次调整好了心态。
孙掌柜不情不愿的走到那人面前,身体还有意无意的当着去路,不想让对方进到店里。
“吴二赖,一大早上就有人告诉我,说你要过来,我还不信呢。”
吴二赖:“这有什么可不信的?”
孙掌柜:“主要是他说的也太离谱,说你今天啊,是来还账的。”
吴二赖:“呸,我吐他一脸狗屎。”
孙掌柜:“那你就请回吧,今天不还账,你就别想进这个门儿。”
话还没说完,孙掌柜就张开胳膊,准备驱赶着吴二赖离开。周围的伙计,也都注意到了门口纠缠的二人。
吴二赖子见状也不好硬闯,如果这么做了,吃亏的肯定是他自己。
不过吴二赖子只是后退了几步,站在门槛之外没有离开,换成了服软讨好的语气,继续跟孙掌柜扯皮。
“这不是我最近手头儿紧么,要不这样,我给你写张欠条儿。”
孙掌柜:“你写欠条?你认识字么?去去去,赶紧走别耽误我做生意。”
见孙掌柜搭上了话茬儿,不打算动手了,吴二赖立刻打蛇随棍上:
“有句老话儿说的好啊。”
说完他就半说半唱起来。
“如今手头不宽裕,白纸黑字写借据。
南河有片沙土地,开荒十年变肥田。
种上一分蒿子园,待到蒿子长成树,片成板,做成船,下江南,游它三千五百年。
游到船糟木头烂,起出钉子插路边,薅羊毛,擀成毡,换成钱,买了扁担去北山,担瓷碗,慢挣钱。
挣回钱来开家店,开遍九州十八县,一代一代往下传,到哪一代能还钱,这个说了也不算......”
听着吴二赖子唱起来没完,孙掌柜也彻底失去了耐心,伸手打断了吴二赖子的小调儿,连忙说道:
“停停停,别唱了。合着你还是不肯还账?”
被打断唱腔的吴二赖也不在意,继续刷着无赖跟孙掌柜纠缠没完。
“呵呵。我吴有德混迹江湖十几年,在平安镇里是什么地位还用我说么?哪个月不挨人揍?你咬我啊,只要我高兴,我想挨谁打就挨谁打,想吃白食还没人拦得住我。”
孙掌柜看着面前的人,跟一块儿狗皮膏药似的,沾上你就得扒层皮,都被吴二赖给气笑了。
话锋一转,换了个口气说道:
“那还真可惜了,你来的不是时候,今天早上我们后厨没买菜,什么吃的都没有了。”
见到孙掌柜语气变软,吴二赖反而更加不要脸,直接小跑儿两步,从一侧绕过孙掌柜就往店里走。
“没事儿,我可以先去里边儿等着。今天有人做东,老子不用掏钱。”
谷
说着话的功夫儿,吴二赖就进了大堂,熟练的找张桌子坐下。
看到吴二赖实在劝不走,孙掌柜也只能无奈放弃。
对于这一类人,其实各个饭馆、客栈掌柜的都是有一套应付方法。
开店的人,最怕的只有一条,影响生意。
像吴二赖子这种,干不出什么大奸大恶的事儿,但他就在店门口捣乱恶心人,往外轰客人,路过的人下意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