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上下来我直接钻进了车里,走这么一截路早就满身是汗了,要是再在这里吹冷风的话,相信不久就会感冒。
在车子外面,牛力帆一直低着头靠着车子,就连把手里的东西放到车子皮卡后的力气都没了。
宗晟递给他一支烟说:“我刚意识到我成为别人棋子的时候,跟你现在情况差不多。你已经很好了,至少一开始就有我们这些朋友在身边,我们一起努力。那时候的我只有一身伤,一个人。”
我的心因为宗晟的这些话,也跟着痛了起来。那时候他回来找到了我。不知道这一次,牛力帆能不能过得了这个坎呢?
牛力帆点上了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才说道:“明天,我想去看下我爸。”
“小心沈家。那个金坛,很明显跟沈家处理王干的那件事是一样的手法。沈家早就盯上你了。沈涵那边……”
宗晟刚说到沈涵,牛力帆就打断了他的话:“她没有问题,沈家的事情她一点都不知道!就算是到了现在,她知道的也非常的少。她对这些事情根本就不上心,从来不会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宗晟想说什么的,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她是你的女人,你自己决定吧。但是你也要知道,从这个金坛的情况来看,沈家注意到你爸,还有你,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这期间,他们有没有对你做过什么,设计过什么,就不确定了。就连我的出生都是他们设计的,你觉得他们会放过你吗?沈涵虽然怀了你的孩子,但是她老妈要是来接的话,就让她接走好了。总觉得她那里会出点什么事。”
那边的山上,两个中年男人抬着金坛下来了,两个人气喘吁吁的。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金坛弄上了皮卡的。两人喘着气说道:“今晚,抬这个东西,老命都快要没了。”
宗晟上了车子,还是那么没好气的说道:“一晚上的苦力,换人家二十年的房贷,已经很划算了。”
他推推我,让我坐在了靠窗的位置上,这样一来,牛力帆开车,我的身旁就只有熟悉的宗晟,不会贴着那两个陌生男人。
车子回到牛力帆老家那房子前,宗晟交代他们把金坛放在菜园的角落的时候,要选平整的地面,下面垫点碎石头,不要直接碰到湿泥。还要放张纸钱在下面。就推着我上了他的越野。
我急着问道:“不看他们放好金坛吗?”
“在农村,到了这个年纪的男人,都经历过好几次的捡金的,这些他们都会的。现在捡金,很少有让先生跟着的,这些事,他们处理得来。倒是你脚上的伤,这个必须医生来看了。”
我愣愣地看着已经在启动车子的宗晟,车内的灯光自动熄灭,他的脸也看不清楚了。但是他还是问道:“看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的脚伤了?”
“早就知道了。走路的姿势都不对。不过你也没说,看来不严重。被老鼠咬的?”
“对。”我低下头应着。在那时候,那么紧张的时刻,他还能注意到我,这一点真的让我很意外。我意外,他根本就没注意我的脚上有异常呢。
宗晟看看我,探过身子来,帮我调了空调的角度。这个男人,不仅注意到我被咬了也注意到我被冷到了。我的心中暖暖的。他一直都在赵照顾着我,就算我从来没有跟他说过,他也一样注意到了。
这个时候,都已经是凌晨的一点多,接近两点了,车子开出村子的时候,四周都是黑压压的,天气也渐渐冷了,就连鬼火都没看到。
渐渐的,车子回到了市区中,回到了我们住的那小区附近的一家城区卫生院。如果是大医院的话,有急诊,还能方便一些的,在城区卫生院,晚上也只有一两个人值班而已,而且人家值班还是关门值班的,有事拍门的那种。但是大医院是不接诊这种疫苗的,疫苗就是在城区卫生院打。
从车子上下来,我看到那紧闭着的卫生院门,有些为难地说道:“要不,我们等天亮在来吧。”
宗晟却没有一点犹豫的就上前拍门去了。“这个要打狂犬的,最好二十四小时内打。白天我们过来,这里都是小孩子在打疫苗,排队更难排。要是二十四小时内打不到呢?狂犬疫苗也是越早打越好的。还有,这个可能感染别的传染病,最后马上清洗伤口。这些都是我们做不来的。”
卫生院里终于有动静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应着他们,喊着:“来了,来了。”
给我们开门的中年女医生一边穿着白大褂,一边问着我们怎么了。十几分钟之后,我坐在了诊疗室里,在明亮的灯光下,看着脚踝上的那个伤口。
那年轻的小护士一边帮我做着消毒一边问道:“这个真的老鼠咬的?这么大的伤口。老鼠得多大啊?”
“这个,还行吧。”我皱眉倒吸着冷气。好痛。刚才一路回来都没觉得痛,但是现在却有种痛到骨头里的感觉。那消毒水什么的,一冲下来,整个人都哆嗦了。
宗晟站在我身旁,扶住了我的肩膀,低声说道:“痛就哭吧。”
我抬头看看他,想着他身上那些伤口,可没看到他流过一滴眼泪呢。
医生和小护士,忙了好一会,总算帮我处理好了。写了卡片让我自己给我,让我自己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