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之前的黑暗,好似永恒一般。
邢天的手,宽厚且结实,一把扣住慕十三的肩头,而后眼前一花,脚下景色就好似是匆匆而过的花丛,看不清迹象便是闪作一团,看之不清,消失无踪。
而后转眼,稳稳落地,慕十三一个踉跄,险些摔在地面,幸是双腿有力,挺住了身体。
“前辈,未免太快了吧。”慕十三苦笑。
反观邢天,不呼不喘,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听闻慕十三的话,邢天嘿嘿一笑:“小友,朝廷的弓弩可不是开玩笑的,一下子洞穿之后,碎筋裂骨,那滋味可不是好受的。”
“前辈说的是。”擦了擦嘴角,一扫狼狈,慕十三道:“如此,已是出了京城。”
“是了。”邢天点头,仰头望向漫漫星空:“恐怕还有半个时辰便是天明,从明日开始,你慕十三的名字当真就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慕十三先是不解,而是哑然失笑。
不错,六重寺的轩辕二老其一就死在自己眼前,而且还明目张胆地帮助魔教中人,无论是朝廷还是武林同道,都绝对不会放过自己了。
慕十三潇洒一笑:“大丈夫存于天地之间,无愧于心便是。”
言外之意,慕十三并不在意。
邢天眼中尽是欣赏,点了点头:“好男儿,好小子。”
“且先走着,身后还不知可有追兵。”邢天望了望星辰,指了个方向:“离去京州再说。”
行在路上,二人沉默不语,除却夜风呼啸之外,也只有周遭树丛稀稀拉拉的声响。
“有何打算?”邢天忽的问道。
慕十三道:“且要去寻那李佗,我还服用了他一丸毒药。”
“哦?”邢天挑了挑眉,朝着慕十三伸出一只手,后者心领神会,放出手腕置于其下。邢天微微颔眉,微闭双眸,运气去探,良久之后,微皱眉头缓缓散开,嘴里道:“且先忍住!”
慕十三不明所以,还未反应过来,下一时一股子猛然力道顺着手腕朝着自己丹田处的汹涌奔去。慕十三喉头一松,险些叫出声来,但瞬间忍住,片刻之后,邢天缓缓松手:“你也不必担忧,我在你身体当中留下了一丝真气,你觉醒了剑心,自然可以好好用上,日后当真毒发,也算是可以保命。”
慕十三朝着邢天深深一拜:“多谢前辈大恩。”
“不必,你我缘分不浅,这点算得什么?”邢天微微一笑,而后倒是皱起眉头,喃喃自语起来:“只是,当真是好生古怪的毒,能感知却查不到线索,莫非是李佗从那地方带来的?”
“那地方?可是悬壶门?”慕十三闻言问道。
邢天缓缓收回自己的手,摇了摇头:“非也,新世界!”
“新世界,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从第一次误打误撞所言新世界撞到铁拐庆满怀之后,再到京城当中遇见邢天公孙苍龙这般高手,也对新世界所言有加,慕十三心底好奇心实在是压抑不住。
“之前那公孙苍龙前辈口中所言的,也是新世界吧。”
邢天点了点头:“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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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晓你好奇,但老夫却不能与你说上太多,并非是吝于指教,只是那边与这边截然不同,若是提前告知你,怕是会影响你的心境,改变你的认知,若是你整个世界观都坍塌崩坏,坏了剑心,可就大错特错了。”
邢天由衷心之言,说的慕十三冷汗直流。
是了,自己现在所询问的并非是武道,也并非是心境,而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完全不属于自己这个境界的存在。就好似是告知一个孩童,天下存在着的大海比他所见过的所有河流加起来还要装阔,虽是早早令人知晓,但总是缺了一分自我探索的,少了一分该有的赤诚。
而最怕的,则是若新世界当真可怖,慕十三被吓住,心境停滞不前,又应该如何?
望见慕十三语塞之色,邢天轻轻一笑,拍了拍前者肩头,嘴里宽慰道:“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以你之资质,日后定会触及如此境界,事先得知一二也并非坏处。”说着,邢天稍稍思索便道:“新世界之武道,心法,内功甚至兵器修诀,与此世皆有不同,或是有所相同,但其中个别却大相径庭。”
“相反的世界?”
“非也,准确地说,可以是更加颠覆认知的世界,若话本小说当中的飞仙,或是志怪,皆是眼睁睁发生在眼前。那乾坤鼎炉,便是来自新世界的法器,通以真气便可化形,大若钟鼎,小若碎石,如此玄异,你可是见过?”
被邢天这般一说,慕十三手腕一翻,拿出那小小乾坤鼎炉上下好一阵端详:“竟是有如此玄奇之事,若非眼前所见,晚辈也是万万不信的。”
“呵呵,日后见得多了,便是清楚了。”邢天微微笑了笑:“日后你境界到了,便是无师自通,自可寻到新世界的去处了。那边虽有些东西不同,但有一东西绝对是一模一样。”
“何物?”
“江湖!”邢天断言:“有人的地方,便是江湖,无论何种世界,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永远都是存在的!”
“但切记,功夫不至,千万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