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夜已深寂,天无月明。
初一时分的新月只有点点边角,旁人也只能望个大概。抬头看却,只觉暗朔一片,乌云蔽月,一时之间伸手不见五指,尤为怕人。
京州上下,暗流涌动。
作为新九州当中燕国境内最靠近中心位置,自是腹地核心,但今晚却暗流涌动。
门下官府早早收到消息,一众衙役捕快,不敢退离,纷纷守在重地要地,生怕出了什么岔子。
正所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夜”,此一时的京州暗处,数不得有多少老鼠正等着出手敛财,大肆去分的一杯羹了。
一众御刀卫匆匆而行,自宫中大内而出,一路奔驰之下,直奔皇城东西,当是下手!
皇宫金銮之内,一名样貌婉容姣好,身着华服凤袍的女子,正处于行宫之中,一只手轻轻拍打着一个孩童,正是当日在金銮大殿之上朝会时分小皇帝。此刻小皇帝满面恬静,正若是一个普通孩童般酣睡着,看上去梦乡颇为甜蜜。
女子看着小皇帝,轻拍着的玉手频率渐渐放慢,看着龙榻之上,安睡着的孩子,她的表情显得很是慈祥,这却并非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神情。女子肤如凝脂,面如华玉,瞳若晚星,眼眉流转之下,一抹苦意却破坏了其面上美感。
渐渐停手,不忍吵醒孩子,女子只是伸手在小皇帝的脸蛋上轻轻揉捏一下,便起身离去,龙榻之上的小皇帝微微翻身,好似沉睡之时的梦中呓语一般。
一旁太监赶忙来候,女子伸手:“刘公公,守住皇帝,莫要惊扰到他。”
“是娘娘,老奴一定。”旁边的老太监白眉一片,微微躬身,满眼皆是尊崇:“您也多加休息,莫要伤了凤体。”
女子道:“自迁都以来,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了。不过五六年间,怎的连京城都有人敢闯?若是他还在,岂会有人敢这般放肆?”
说着,女子眼底一抹悲伤一闪而过,而后转瞬即逝。
即使是身边最为亲近的奴仆,却也不能将真正的悲伤示以人前。
老太监道:“娘娘,宫中大内已经严加防守,御刀卫全体出动,五道宫门之外是御林军在统帅,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即使那群下作之人再怎么闹下去,都不影响到陛下与您的。”
“不,这样也不好,现今如此,很是不对。”女人缓缓摇头,施施然走出寝宫,身后刘公公紧紧跟随,门侧两个护卫关上房门,一路护送其去向另一后宫。
女子道:“这是他的天下,本不应发生如此乱象的。”
刘公公劝慰道:“娘娘,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既无天灾人祸,也无祸乱朝纲,只有一小波的乱臣贼子罢了,无须惊扰。”
“本宫自知。”女子点了点头,坐回房内,隔着一扇门说道:“只是,近日来本宫心绪不宁,这国家大事有摄政王帮忙整理也算是井井有条,只是如今京州之内人心惶惶,流言蜚起,有贼人四下闯入,虽宫内无虞,但宫外......”
刘公公道:“宫外的事情,相信王爷也会将其控制得好的。”
“燕祁......”提起这个名字,屋内的女子就不仅紧了紧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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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
这个自己名义上的子侄弟弟,却三番五次做出越位不道之事,自己又该如何去管顾与其?是当真相信他一片忠肝义胆,还是如朝堂部分人所言狼子野心?
挟天子以令诸侯,燕祁可是想着取而代之?
杨茹有些头痛,她只是一介妇道人家,虽自恃几分聪慧,但面对男人之间的权谋,自己还是太弱了。
“玄,我想你......”
与此同时,京城之中暗流涌动。
只是刚过戌时点点,不少人在街头巷尾来回流窜。
据不完全统计,仅仅是半个月的时间,至少有上百江湖人众闯入京城。即使今日一早城门关闭,左右布放严加看守,京州内外却还是一众人自早到晚不断走动流窜。
今夜宵禁较早,早早地便是不许行人流窜,不少往来无辜路人都是被一把抓入大狱当中,哭喊无果只能作罢,而真正的江湖中人则是好似隐藏在角落之中的老鼠,瞪着两只猩红的眼睛寻求着机会。
今晚的大事:魔教,龙骨!
“慕十三在哪?”
“听闻就在一处别院当中。”
“守卫如何?听闻不久前三大家族都是挂菜,飞刀门的李大公子更是铩羽而归。”
“怕什么?今晚上下几百人,就不信能守得住!富贵险中求啊老弟,与其碌碌无为,不如轰轰烈烈拼搏一把。”
如此思想者,自京州内外不少都是这般思想。八方来聚,朝向京城。
天下第一庄不远前,高楼之上,一人眼神寒冷,望向灯火通明的天下第一庄。身后不断人影窜动,“嗖嗖”几声之后,十几个黑衣人便是安然处于其身后。一人道:“公子,今晚何时动手?”
此一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