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
仅是卯时,自京城向内,遥遥望去,皇城紫禁之中,穿过漫漫丹陛石,金銮皇宫之上,漫漫朝堂其内,诸臣身着朝服而头戴帽冠,手持笏板,低头陈列,神情恭敬。
此时当为早朝时分,但众人却并无一人而动,即使两侧文人武将都是端的一副趾高气昂之色,但低声言语之下却总是透着一股子胆怯。
“李大人,您也来了。”众人望着陈列为先的李耀,皆是低头拱手,微微一礼而后问候着。
李耀神情淡然,只是微微颔首回礼,并未有过多动作。
其余人等窃窃私语着,声音好似蚊虫叮咬:“李耀大人往日都是公务缠身,今日竟是亲自前来。”
“李大人政绩不错,在朝中口碑不错,此次前来,莫非是因为前一阵张夫子的那件事情?”
“噤声。”对方做了个嘘声手势:“张夫子之死现在还无人敢谈,你我两旁不沾,可莫要惹上什么无妄之灾。”
“怎么?”那人不解。
这人回道:“当今朝堂,两派争得火热,张夫子乃是当世大儒,更为贤者,两派虽互不对付,但张夫子却能在其中作调停作用,现如今他老人家已是驾鹤西去的,这来之不易的平衡恐怕是要被打破啊。”
众人正议论纷纷之际,一个悠长的尖锐声音响起,登时便是打断了众人的讨论杂声,瞬地静谧一片,鸦雀无声:
“摄政王到!”
一道身影,龙行虎步由外入内,速度不快,一步是一步的样子很是雍容。但这每一步踩在地面之上,却好似是踩在了百官的心上一般,微微打颤。
来人正是燕祁!
当朝摄政王,手下掌管着三军将士,为人便是虎符,一言便是军令,手下护卫军更是忠心耿耿,平定四方叛乱之时,摄政王绝对出了八分之力!
如此强大武装,为兵士者皆为其所用,旁人如何不惧?
燕祁此人,不如其他寻常王爷般逍遥快活,比之他们却更为权势滔天,其手下管理国事,甚至朝政都可一理,如此人物,非文非武,却又亦文亦武。
两派争权夺势之际,燕祁只是看在眼中,毫不管顾,但却又冥冥之中在暗自插手。
因为他燕祁便相当于是其中第三派别了!
手下之武将,哪个文官不惧?
燕祁龙行虎步地到了属于他的位置,身后一众官员皆是行礼问好,毕恭毕敬,皆是九十度大礼,看上去颇为浮夸。燕祁也只是微微笑笑,并未有过多的表情与动作,神态看上去是端的睥睨,傲视群臣。
燕祁既到,百官眼中的惶恐与胆怯终是消散了些。
“早朝~~~”
专属阉人的尖锐长音一阵响起,百官诸列,整齐望之。
高高龙椅之上,一个小娃在身旁太监的护送之下,背着手摇摇晃晃地走了上去,一屁股坐下看上去颇为调皮。
小娃子一身明黄皇服,端的是雍容华贵,头发向后梳去一丝不苟,神态仍带几分稚气,只是一双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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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闪发亮,似乎与众不同。
若往常一般,太监说着“有事启奏,无事退朝”,而后便是林林总总的折子便是送了上来,由人整合之后便是送到后面。皇帝年幼孱弱,部分奏折仍需太后鉴阅,妇道人家虽不能垂帘听政,但提些建议还是可以的。
直至最后,以无人言语,正欲退朝,为首的李耀却是忽然开口:
“我主陛下,微臣有表上奏。”李耀上前一步,手持笏板微微弯身,语气不卑不亢。
身侧不远,燕祁微微斜着眼睛,望了一眼。
“爱卿请讲。”小皇帝打着哈欠,两条腿搭在龙椅之上微微摇晃,一脸的百无聊赖。
“启禀陛下,近些时日三省之内流寇动荡,许些匪众流至京城境内,京州内外患事杂多,尤其是这一周时间,许些无辜之人死于此次动荡。”李耀一副痛心疾首:“还望陛下明鉴。”
“哦?”小皇帝听了,微微一愣:“最近京城有很多事情发生吗?”
“呵呵。”一声轻笑,从一边传来,小皇帝听了,饶有兴趣:“王叔,您有何见教。”
这一句,问的自然是燕祁。
燕祁上前一步,毕恭毕敬,微微躬身:“启禀陛下,微臣却是并未听说过这些事情啊,近些日子京城之内并无大事,只是有些外省而来的宵小之徒,做些鸡鸣狗盗之事,皆为细末小事,更莫提无辜之人身死了。”
燕祁轻笑,听上去好似嘲讽:“倒是近些时日,顺天府等诸多府省之内,倒是有血案发生,还牵扯我大燕朝廷命官,国家栋梁,倒是不知为何涉事官员,却并无动静,调查不出个所以然呢?”
“这事情,朕也是略有耳闻,张先生还曾教过朕圣贤之道......”小皇帝也并非蠢才,听的出燕祁是在说关于张夫子的事情。
小皇帝话音落下,旁人目光齐齐聚焦在一人的身上。
张夫子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