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灯火通明。
当朝大儒张夫子寿辰之夜,张府内外已是热闹非凡。
张夫子身为儒派巨擎,门下弟子数不胜数,往来交往非文人即墨客,名声远扬,今夜如此大事,探看者自是不少。
张墨作为张府大公子,已是早早立于院中迎接宾客。
门外,管家不断细数礼品,叫着礼单,张府之中下人忙中有序,牵领着宾客入场。
“大公子,有喜了有喜了。”
有人朝着张墨频频拜礼,口中说着好话:“望祝张夫子老人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啊。”
“有请有请,还请上座啊。”张墨亦是欢颜,不断拱手还礼,随后邀请其入场。
此等贺寿,他已不知还礼多少,一双眼睛四下接连看看,似乎是在不断搜寻着什么人一般。
今晚场中,除却张夫子多年来结交挚友与往来宾客,更多地则是张墨自己近年来在江湖之中结交的浪荡朋友,三三两两,或氏族或宗门,决计并非那文人般朝堂的儒雅。
而张墨所等待之人,便是早些时候见面的慕十三了。
此刻,慕十三早早地便是混进了人流之中,他没带李非过来,要其在不远处稍等,自己则是要看看这边张墨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慕十三始终是不信会有这般热情的人,所谓无利不起早,如此热忱,定有阴谋。
宴会只是若普通宴会,并没有什么特殊,但慕十三一双眼睛却盯在了一人脸上。
昨日那个年轻人!
上一次见这人,后者还想以武力强购自己手上的夜玉狮子,仅是一日不见,竟又是相逢。那年轻人脸上少了几分傲气,多了几分失落,站在一旁从大门之外缓缓而入。
他身前前行一人,模样与其有着七分相似,中气十足,龙行虎步大步前行,前身众人主动让出道路,为其让行。
“远郊林氏,特送如意一对,金狮子四座,锦绣花瓶八只。”
门外叫礼声一阵,引起周围阵阵惊呼。
未曾想到,林氏出手竟是如此阔绰,更是没猜到会是林氏家主林震亲自前来。
张墨自屋内闻言,轻拍身旁对话之人手背,而后便迎了出去。
“林世伯,有失远迎,还请恕罪啊。”张墨满面笑意,走到近处,更是三步化作两步,朝着林震便是拱手推礼。
林震也自是不含糊,微微笑笑,亦是还礼道:“哪里来的话,张夫子乃是我朝大儒,更是我林某至交好友,今日夫子之大事,我怎能不亲身前来?”
“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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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客气,快些里面请。”张墨朝着里面引着林震一行人,注意到了林震身后低着头一直沉默不语的林朗,忽的一笑::“这莫不是我林朗弟弟,竟是这般高了,许久不见,且不知道还记不记得为兄。”
林震斜着眼睛望了眼自己儿子,笑容依旧:“是了,犬子如今也是长大成人了。”说罢,他望着身后林朗:“朗儿,怎的不向你张大哥问好?”
闻言,林朗也仿若刚刚反应过来一般,脸上强自挤出一个笑容,对着张墨便是点头拱手,似是重拾之前那股朝气:“张大哥儿子自然是记得的,只是多年不见,却是有些迟钝,现下看看,自是端的亲切。”
“哈哈。”张墨哈哈一笑:“林老弟如此英俊,看来注定会成为一代少侠啊。”
林震道:“你这话,实在谬赞。”
“来来来,里面请。”
说话间,林家人便是被引了进去,谈笑往来间看上去是那般的和睦。
慕十三只是静静看着,没有任何动作。
接下来一切都很正常,不是这方学士前来,便是那边将领派礼,张夫子府邸之内一片欢声笑语。
慕十三化作普通宾客,混在江湖人士群中。
如张墨自己所言一般,他的确是善交好友,在场江湖中人不少,各门各派皆是有人参加,只是相较往日得见,并非鱼龙混杂,皆是出身名门,颇懂礼数。
“怎的就是感觉有些不对?”慕十三心里暗道一声。
周遭宴会马上开始,他心里却只感觉丝丝不妙。
正此时,忽的一声长鸣从门外响起:“有客到!”
闻言,众人齐齐看向门口。
门外,一队人马齐刷刷朝此处而来,人人面带黑铁面具,看不清模样,率先领头之人身着白衣白袍,手持白纸扇,颇显儒雅,不是那唐青又是何人?
“这才是正戏吧。”有人低声言论一句。
门外,唐青已是来到。
正道盟屠戮金门镖局上下的事情,在顺天府内外已是轰动,三省之内也是威名赫赫。
虽然官方盖棺定论是劫财杀人,但旁人又都不是瞎子,知晓是正道盟所为,现下这唐青又来是所为何事?
“正道盟,庆贺张夫子大寿,特送黄金百两,千年人参,上好佳玉,白灼青莲......”
门外,管家的声音带着几分怯意,不断报着礼单,而且仍在继续。
铁面军正源源不断将礼品搬送而来,唐青一合纸扇,立于门中,抱拳微微一礼:“学生唐青,特来拜见张夫子,愿张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