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东西?”傅柔绮当即将这个纸包放回案上,始终不敢再拿进手里。
“放心吧,就是一些促使血气上涌的催发之物罢了......你记住,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他在明日一早走进议政殿。”
傅柔绮的眼睛里写满了质疑,“府中女眷接连无端被人下了药,况且又是在年后开朝的第一日,上官严诚岂会不知这是将他绊在家中的圈套?他老练的很,岂会由着你们摆布?”
赫连觞却摇了摇头,“你且看就是了。”
傅柔绮听罢,陷入沉思,约莫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她才缓缓点头应了下来。
怎知,赫连觞还有安排,“今晚入夜后,我需要在许昌的院子中办些事,奈何那间院子离世子的东院最近,你需要竭尽所能吸引住上官谦的注意力,不要让他去那间院子。”
傅柔绮点了点头,好在此事并不难办,但她依旧想要多问一句,“你今夜要做何事?若我提前知道,也不至于措手不及。”
她知道,瑢王这一次是铁了心的要扳倒上官严诚和睿王一党。
“罢了,告诉你也无妨。”赫连觞顿了顿,轻声说道:“我要在许昌的寝房里放件东西。”
傅柔绮眉心一蹙,隐约猜到了一些,不过她马上便通过他似笑非笑的表情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她试探着问道:“许昌死了?”
言下之意,瑢王是想要让许昌死在安国公府。
赫连觞淡淡一笑,“他活着不能够为此事增添什么胜算,死了,反倒是可以发挥最大的价值。”
说完,他便拂袖而去,整间阴冷的厢房便留下傅柔绮一人。
在院子前守着的小峦姑娘看到赫连觞走了出去,久久没听到院中动静,便主动进了来,谁知却看到瘫倒在地的傅柔绮,她连忙将人扶起来,“世子妃,赫连公子走了已有半柱香,咱们也回去吧。”
傅柔绮手里紧紧攥着那包药粉,只觉十分发烫。
就算如此,这条注定众叛亲离的路是她自己选的,便也怪不了别人。
因着与赫连觞见面的缘故,傅柔绮从静安寺回到安国公府已是午后了。
上官谦待他母亲睡了午觉,这才回了东院,见傅柔绮尚未回来,反倒担心雪后路滑,可千万不要出了什么事情才好。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她刚进东院便看到他在石桌上面发呆。
“谦?你怎么坐在这里?”
上官谦立刻起身握着她的手,却发现果然出奇的冰冷。
“不是带了手炉吗,手怎么还这么冷?”话音刚落,他便看见她不自觉打了寒颤,赶紧说道:“静安寺那边这几日最是冷了,府中请来为母亲诊脉的大夫还没走,我这就差人去请。”
傅柔绮没能拦住,便由着上官谦差人请来了大夫,她想着上元节之后还有几个女眷之间的应酬,万不能失礼。
可立刻便反应过来,整座安国公府能不能撑过明日尚未可知,着不着风寒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阵无奈自嘲之下,她决定还是先回寝房歇息。
等到大夫前来一看,她才知今日来的是浮言药阁的周婉大夫,巧的是,也不知是真的病了还是怎的,回到府上便觉得身上越发沉,如今只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便觉睡意甚浓。
周婉乃是浮言药阁的妇科圣手,即便是过年前后也不曾得几日安歇,整日里奔波在各大府宅中。
她搭上世子妃的脉,不消片刻便诊治出了结果。
只见周婉朝着他们夫妇二人行礼道喜,“禀世子,世子妃已有孕一月了。”
上官谦最初听到这一席话先是蒙了片刻,随后便是掩盖不住的欣喜,最后干脆皱着眉头坐在傅柔绮的身边,问道:“周大夫,内人今日怀着身子前往静安寺上香,现下感到不适,可是动了胎气的缘故?”
周婉只一搭脉便知这位世子妃乃习武之人,可就算吹风劳身,也不至于如现在这般脉象不稳。
她想了想,道:“世子妃近日神思郁结,导致气血不畅寒气侵体与腹中胎儿相撞,才会感到头脑发沉浑身不爽。”
上官谦着急问道:“那孩子能保住吗?”
周婉一向知道这些公侯勋贵之家对子嗣的重视,所以她才要实话实说,不能将所有责任都拦在医家身上,“请恕直言,世子妃当宽心养胎,如若不然便是再好的补药也解不了症候,最后影响了胎儿。”
傅柔绮从始至终地躺在榻上不发一言,直到周婉离开,整个寝房里面就只剩下他们夫妇二人。
上官谦甚是开心还特地遣了心腹前去给国公爷和长公主报喜,知道眼下月份小未免坐不稳胎所以也并没怎么声张,忙了一圈此刻坐在榻边微笑看着她,说道:“柔绮,我们居然这么快便有了孩子。”
傅柔绮这才缓过神来,用手轻轻抚着还未隆起的腹部,心中五味杂陈却还是硬撑着面上的欢喜,说道:“是啊,这么快......我觉得我自己还没准备好。”
二十几年的人生,她无论是竹苏弟子还是国公府儿媳,她的这两种身份都做得相当不够格不称职,如今风雨即将来临,她又怎么能够奢望自己能够去做好一个母亲呢?
上官谦以为她与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