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里,是一间古屋。
屋内红缎满目,红幔高挂,装扮的很像是……喜房?
正在我疑惑不解时,黄姿在镜头里出现了:她坐在古屋内一张八仙桌旁,身穿红色薄纱,鬓发高挽,说不出的楚楚动人。
不过古怪的是,从她出现在镜头中到之后的十几秒内,她脑袋始终低低垂着,半晌都没有抬头,像是睡着了一样。
偌大的屋内,只有两根婴儿手臂粗细的红色蜡烛嗤嗤燃烧着,跳动的火苗给古屋笼罩了一层昏暗朦胧,再衬着屋内挂满的红缎和飘扬在各处的红幔,多了几分阴森压抑,看的人瘆得慌。
“这就是白子岐关着黄姿的地方?”
我皱眉,竭力想辨认出这是什么地方。
孟妮曾告诉过我,因为黄姿犯了禁忌,她老公、也就是白子岐正将黄姿关起来惩罚呢。
只是,这屋子看着古香古色的,不像是现代的东西,镜头也始终没有拍到屋外,我辨认了半天,都看不出是什么地方。
“这就是你提到的黄姿?”柳青临回头,走近我身边,同我一起看着视频,沉声问。
“对,就是她。”
我点点头,好奇问,“这是在干……”
一句话未落,就见原本垂着脑袋直勾勾坐在桌旁的黄姿忽然站起身,双手垂在身侧,僵硬着身子一步一步朝八仙桌后面的床榻走去。
床榻四周,红幔轻掩。
黄姿缓缓走近,然后僵硬着身子,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挑起了垂落下来的红幔。
床榻四周的红幔掀起后,一道纤细身影显露了出来。
那身影同样身穿红色薄纱,垂头僵坐在床榻边,一动不动,跟黄姿开始出现在镜头时一样的状态。
“这又是谁?”
我吃了一惊。
这古屋内,竟然还有另外一个人?
难不成,她也是被白子岐关起来的?
噗通!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将黄姿双膝一软,竟然毫无征兆的、噗通跪在了垂头坐在床边的那道纤细身影面前。
咚咚咚!
跪下后,黄姿冲着那道身影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在她砰砰以额触地磕头时,镜头倏地拉近床榻边。
我终于看清了床榻上端坐着的那道纤细身影的模样:瘦弱身影,苍白面容,右眼上有一块婴儿手掌大小的红色胎记,胎记上有几颗黄豆大小的黑瘤,更显得面目不堪。
看清那道身影的模样时,我全身的血液瞬间全部涌向了脑袋:坐在床边的纤细身影竟然跟我长的一模一样!
除了眼睛。
她的眼眶内空白一片,竟然什么都没有!
而它裸在外的纤细手臂和脚踝,竟然全部是用纸做成的!
“它,它是纸人?”看清床边端坐着的竟然是个跟我一模一样的纸人后,我瞳仁急缩,脑袋一片空白,结结巴巴问柳青临,“它为什么会跟我长的一模一样?它的眼睛呢?这,这纸人是谁放进去的?”
柳青临还未回答,就见黄姿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到一支笔,竟然开始一笔一划的替纸人画起眼睛来。
片刻后,一双眼睛渐渐被她完整勾勒了出来。
黑白分明,眼睫黑如羽鸦,眼里像是笼了一层水雾,双眸水汽氤氲,抬眼看人时有一种似醉非醉的感觉。
这双眼睛,是那张脸上唯一可取之处了。
而我却看的浑身冰冷,如坠深渊。
这双眼睛,跟我的眼睛一模一样!
如若我刚才还有几分侥幸,现在就完全可以确定了:这个纸人就是照着我做的!
“她,她这是干什么?”许久,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哆嗦着问站在一侧的柳青临,“她为什么要帮纸人画眼睛?”
“给纸人开眼。”
柳青临沉沉开口。
我的脑袋轰的一声,一把抓住了柳青临手臂——奶奶说过,给纸人开眼,是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