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宁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姿势,身影被月光在地面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她眼睫低垂,半遮住了一双眸。
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妄想着和他成为什么朋友,毕竟他是高高在上的兰姆皇室的殿下,她只是一个守护者。
可是,她为他做了那么多,在他心底,她总得……是个人吧?
没想到原来她也只是一个没有任何自我的工具而已。
但是这又有什么意外和不能接受的呢?
守护者,原本就是独属于兰姆皇室的一把剑而已。
不管她爬得再高,接受的荣誉再多,她都是兰姆皇室的一把剑。
永远的服从。
永远的,皇权至上。
尊宁神色冷淡的站起身子,地上的身影因此缓缓拉长。
房门突然被打开,有人走了进来:“尊宁大人,您可以离开了。”
尊宁没说什么,迈步走了出去。
外面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一盏盏路灯亮了起来,尊宁从大楼中走出来,而外面有人正在等她。
那人看见她出来连忙迎了上来,声音恭敬:“尊宁大人,我家少爷想要与你共进晚餐,还请赏脸。”
尊宁扫了一眼他身后飞行器,那上面有克莱顿皇室的标志。
脑海中忽然就浮现了之前在莫桑河酒厅的舞见过的垂耳兔少年。
“嗯。”
她淡淡的应了一声,上了飞行器。
*
克莱顿皇室。
整座城堡中灯火通明的,某间屋子内却没有开灯,只有月光通过没有拉严的窗帘落进来,带来有限的银色光亮。
烁希抱着双膝坐在地上,他身边摆着好多画架,四周的墙上挂着的也都是画。
一副一副或站或坐、不同衣着、不同表情,但面容全是同一个人。
薄雾般的月光中,画中人那双黑深的眼眸好像也正望着床上的他,显得有几分诡异。
可烁希却不这样觉得。
他看着眼前的画,雪色长睫下一双眼瞳湿润得似一汪红色的湖水,白瓷的脸上还挂着泪珠。
尊宁大人。
你为什么会以那么亲密的姿势抱着一只兽奴?
昨天晚上……
他是睡在你身边的吗?
“少爷?”
门外的女佣敲了敲门。
但是屋内却没有丝毫回应。
多娜朝这边走了过来:“少爷还没有出来吗?”
女佣摇了摇头。
多娜看着眼前的房门,只道了一句:“尊宁马上就要来了,你确定不出来吗?”
话落没多久,房门一下被打开,烁希站在门里,赤脚踩在地毯上。
他依旧穿着昨晚的衣服,只是将外套脱掉了,白色的衬衫下摆扎在腰带里,一双修长的腿穿着黑色的长裤。
他看着眼前的多娜,晶莹浅红的眼瞳中透着明显的惊讶:“姐姐你说什么?尊宁大人马上就要来了?”
多娜对他的反应早就预料到了,所以一点也不意外:“我让管家去请她了,她也同意来了,现在就在路上很快就要到了。”
烁希眨了眨眼,表情呆滞又带着点纯良天真,然后欣喜在眼瞳中化开,他浅红色的兔瞳在走廊的灯光下就像沁着水光的水晶。
多娜看着自家弟弟如此模样,忍不住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他真是,栽得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