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陆嫣冷着脸命令那个守卫。
守卫面露难色:“太子妃见谅,没有太子的吩咐,小的不敢开门。”
“废话,你不开门我怎么把食盒递进去?”陆嫣然沉声呵斥,“盒子你们检查过了,我身上也没有藏任何东西,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她现在是太子的敌人,我不过念着旧情来给她送口吃的,难道还会不知轻重放了她不成?”
守卫迟疑着,还是不敢。
陆嫣然大发雷霆:“怎么着,是本宫这个太子妃太新,还有你们这些狗奴才胆子太肥,主子的话都敢不听,你若有了更好的去处,只管不听便是,但你日后若还在东宫当差,可要时刻小心,千万别犯在本宫手里!”
守卫被她一番吓唬,想了想,还是决定给她个面子,反正自己在这守着,她也跑不了。
于是便开了锁,躬身道:“太子妃请!”
陆嫣然冷哼一声,提着食盒往里走,一只脚迈进去,又对他骂道:“滚到门口守着去,别在这里碍本宫的眼!”
守卫愣了下,喏喏道:“太子妃不要为难小的……”
“就为难你了,怎么地吧?”陆嫣然瞪眼道,“本宫和若宁小姐说话,你杵在这里做什么,难不成牢房还有别的出口,你怕我们跑了?”
“没有……”守卫怎么做都不对,被她骂得想哭,转念一想,反正牢房只有一个出口,他只要在外面守好,人横竖是跑不掉的。
于是,为了不得罪这位不讲理的新主子,只好一再退让,忍气吞声离开了牢房。
陆嫣然一直堵在门口,看着他走出去之后,才终于放了心,走进去拉住杜若宁的手。
“若宁。”她放下食盒,一脸凝重地看着杜若宁,“时间紧急,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知道没有人能阻止你复仇,太子哥哥也不可能打赢战无不胜的定国公,我只问你一句话,如果我放你出去,你能不能放过我阿爹?”
杜若宁看到陆嫣然进牢房的那一刻,就已经大概猜到她要干什么。
现在,陆嫣然把自己的意图明明白白地说出来,倒叫她作了难,同时心里又有几分感伤。
曾经的陆嫣然是那样单纯,那样没心没肺又无忧无虑,如今不过眨眼的时间,她脸上已经不复往日的明媚,取而代之的,是让人心疼的伤痛和忧愁。
人果然是能在一瞬间长大的。
“若宁,你回答我。”陆嫣然得不到她的回应,将她的手用力握紧,握得她从骨节到心头都一阵阵发疼。
“我答应你你便信我吗?”杜若宁问,“万一我只是为了逃跑,出去后又反悔呢?”
“不会的,我知道你是最信守承诺的人,你只要答应我,就绝不会食言。”陆嫣然无比坚定地说道,眼里有泪光闪闪。
“你放我走,太子会放过你吗?”杜若宁又问。
“这个你不用担心。”陆嫣然牵强一笑,“太子哥哥与我青梅竹马,情同手足,他不舍得为难我的。”
“那好。”杜若宁终是不忍,妥协道,“我答应你,只要你父亲不杀我,我便不杀他。”
“谢谢你若宁。”陆嫣然哭着抱住她,“你放心,等我见到阿爹,一定会劝他放弃抵抗的,我不会再让他与你为敌。”
“……但愿吧!”
杜若宁不想说实话伤她的心,陆朝宗的野心那么大,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但眼下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她现在只关心陆嫣然怎么放她出去。
“你把衣裳脱下来,我和你换。”陆嫣然说着便动手解自己的衣带。
杜若宁迟疑了一下,随即也解了自己的衣带。
她手臂上和腿上有几道剑伤,送她来的侍卫怕她流血而亡,吩咐看守牢房的人拿了些布条过来,让她自己包扎。
现在血已经止住,只是白布条染了血,看起来很吓人。
陆嫣然看着那几处伤,想说什么又没说,飞快地脱下自己的衣裳。
两人迅速互换了衣裳,陆嫣然又将杜若宁的头发挽成和自己一样的发髻,取下自己的头饰给她戴上。
来之前她特意梳了简单的发髻,就是为了方便和杜若宁互换。
头饰戴好,她又从食盒里取出湿手帕,亲手将杜若宁脸上的血迹一点一点擦去。
杜若宁全程默默看着她,感觉着她的手在自己脸上轻柔擦拭,带着些微的颤抖。
杜若宁的心也跟着颤抖,眼眶一阵酸胀。
终于,陆嫣然擦净了所有的血迹,盯着她看了一刻,像平时那样打趣道:“难怪督公大人为你神魂颠倒,我们若宁小姐真是个绝色美人呢!”
杜若宁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我不亏的,督公大人也是个绝世美男。”她也故作轻松地打趣。
陆嫣然笑起来,从食盒的夹缝中取出一把短刀塞进她手里,推着她走到牢房门口。
“杜若宁,去见你的美男子吧!”她笑着说道,用力将她推出去,从里面关上了牢门。
杜若宁向前踉跄两步,眼泪终于掉下来。
她稳住身子,没有回头,大步向外走去。
同样的话,陆嫣然一共对她说过三次。
第一次是君子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