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
这几个人气势汹汹而来,喊打喊杀又骂人,结果就因为大人说要若宁小姐,他们便直接放弃宝藏,骑上马跑了。
这,这也太不拿宝藏当回事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督公大人宁愿为了若宁小姐放弃宝藏,首辅大人却拿宝藏来逼迫若宁小姐,两个人对若宁小姐的感情孰轻孰重,已经不言而喻。
所以,这就是若宁小姐明知督公大人是太监也要选他的原因吧?
长河激灵一下回过神,被自己吓一跳,他真是魔怔了,居然站在对方的立场考虑起事情来了。
他连忙摇摇头,甩掉心里的杂念,对宋悯躬身道:“不管怎么样,大人只要找到宝藏,就能在圣上面前参奏江潋,让圣上看清他的真面目了。”
“你说得对。”宋悯点头,扶着他的手转身,“那就接着找吧!”
杜若宁和江潋沈决一路打马回了行馆,没有去会客厅,直接去了江潋房里,房门一关,三个人全都笑成一团。
沈决笑得在江潋床上直打滚:“怎么样怎么样,这出戏是不是数我唱得最精彩?”
“是啊是啊。”杜若宁笑着给他肯定的答复,“以后你要是不干锦衣卫,可以去戏班子里唱大角,一准能成为红遍天下的名伶。”
“那不行,锦衣卫是我祖传的饭碗,不能丢。”沈决道,“我就喜欢这样时不时地唱一回,太好玩了。”
江潋揪着他的衣领把他从床上拎起来:“别碰我的床。”
沈决无语:“你这人能不能有点人情味,别在人家开心的时候煞风景行吗?”
江潋冷着脸把他推到一旁,自己在床沿坐下:“你有什么好开心的,难道这是你一个人的功劳吗?”
沈决:“……”
原来是为了这个吗,想让人家夸他就直说,还非得拐个弯。
“也有你的功劳,你也很厉害,行了吧我的督公大人?”沈决敷衍了事地夸了他一句,随即又正经起脸色问,“你最后说那句,是真心话吗?”
“哪句?”江潋反问。
“就是不会拿媳妇换宝藏那句。”沈决道,“如果真有一座富可敌国的宝藏摆在你面前,你确定不会心动吗?”
杜若宁闻言也收了笑,定定地看向江潋。
“当然不会。”江潋也向她看过来,盯着她的眼睛认真回答,“我已经有一座宝藏了。”
他的宝藏天下独一无二,就算把世间所有的宝藏都摆在他面前,他的心也只为一人而跳动。
杜若宁的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转头和沈决商量:“沈指挥使,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
“为什么?”沈决一时有点转不过弯,明明三个人说得正热闹,为什么要让他出去?
出去干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叫你出去你就出去。”江潋眼一瞪,拎着他的胳膊把人甩出门外,从里面栓上了门。
沈决:“……”
明白了,人家两个又要甜甜蜜蜜了,他在那里碍人家的事了。
好难过。
为什么悲伤总是在快乐之后突然来袭?
好残忍。
……
吴山被官兵全面封锁,就连督公大人都不得靠近的消息很快在杭州城散布开来,人们既震惊又好奇,四处打听,议论纷纷。
天黑之后,渐渐地有小道消息传出,说吴山的山肚子里埋满了宝藏,督公大人和首辅大人都想要,督公大人没能抢过首辅大人,所以,现在那座山被首辅大人占领,正在紧锣密鼓地挖宝藏。
消息一出,整个杭州地界的民众全都惊呆了。
尤其是靠近吴山脚下的村民们,他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吃吴山的水,砍吴山的柴,为什么从来没发现吴山有宝藏?
早知道有宝藏,他们早就带上家伙去挖了,还用等到现在?
真是可惜了了。
大家又惊讶又后悔,捶胸顿足又莫可奈何,只能哀叹自己没有发财的命。
不过,就算没有发财的命,去看一眼总可以吧,从小到大听了那么多关于宝藏的故事,有生之年能亲眼见识一回挖宝的过程,也算是开了眼界。
万一运气好,能捡个漏啥的,这辈子都值了。
“怕是没这眼福了。”有人泼冷水道,“你们去看看山下有多少兵,哪个敢过去,恐怕不等到跟前就会被射成刺猬。”
大家便跟着扼腕叹息,不管怎么着,掉脑袋的事还是不能干的。
“也不一定非得从官兵眼皮子底下走。”有人小声道,“我知道一条非常偏僻的小路,可以悄悄的上山,保证不会被发现,你们谁想去,我带你们去。”
众人都停下来,好奇地看向说话之人。
这人破衣烂衫,蓬头垢面,长得普普通通,唯独一双眼睛又黑又亮,闪闪发光。
“王三宝,又是你,怎么着,讹人的生意不景气,改行骗人了?”
“瞎说,我这人诚实得很,从不骗人。”王三宝道,“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年到头恨不得长在山上,山上哪里有路哪里没路我比谁都清楚。”
“那你怎么没发现宝藏?”有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