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是下雨天,山路上行人稀疏,别说美男,野狗都不愿往外跑。
杜若宁和沈决看了半天也没看到美男,行至平原处,反倒见着许多被冰雹砸坏的农田和房屋,还有不少民众和牲畜因此伤亡,一路上都有哭声不绝于耳。
先前在山洞里大家只顾着审问王三宝,没人留意冰雹的事,直到这一刻才意识到,方才那场冰雹非同小可。
杜若宁和沈决收起了嬉笑,心情都变得十分沉重。
江潋挑开帘子问王茂才:“往常像这种情况,当地官府会如何处理?”
“这个属下也不太清楚。”王茂才在外面回道,“属下来杭州这几年,一直风调雨顺,没有发生什么天灾,再者来说,属下只管着织造上的事,别的事也不归我管,督主若是不放心,等下回了城,我便叫刘知府去行馆给您回个话。”
“回城后再说吧!”江潋放下帘子,没再多问。
这些事说白了也不归东厂管,在不知道当地官府的行动之前,他确实没什么好问的。
何况他在外面的名声也不是什么忧国忧民的好人,突然过问太多,显得与他的身份不合。
杜若宁更是没有理由多管,她只是一个尚未成年的国公小姐,就算是京城遭了灾,也没有她们这些千金小姐什么事,顶多为了好名声,家里施粥的时候去粥棚打两碗粥走个过场。
介于此,大家便都没说什么,一路沉默着回了行馆。
刚进门,雨势就大起来,渐渐地由细雨转为中雨,又从中雨转为瓢泼大雨。
原本说让杭州知府来行馆回话,江潋看着雨势,便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让王茂才去府衙知会他,抓紧时间救助灾民,不可延误。
王茂才领了命,冒雨离开。
杜若宁和江潋沈决三人站在会客厅的廊下看雨,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祈祷这雨快些停,好让房屋被砸坏的民众夜里没那么难捱。
然而老天爷并没有听到他们的祈祷,不但雨越下越大,风也越来越大,狂风卷着雨雾往廊下扑,三人只好退到厅里。
就在这时,殷九娘突然不知从哪里跑过来,哭哭啼啼地抱住了杜若宁。
“妹妹,妹妹,我终于找到你了,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她哭着重复前天说过的话,被雨水打湿的衣衫把杜若宁身上都染湿了一大片,任凭茴香藿香怎么掰扯,就是死死抱住杜若宁不放手。
杜若宁无奈,只好把她带进了会客厅。
两人都是女孩子,江潋和沈决不好出手,只能在旁边看着。
杜若宁轻拍殷九娘的背,柔声哄她:“姐姐,你先把我放开,你好不容易找到我,别再把我勒死了。”
殷九娘闻言抬头看她,激动不已:“妹妹,你终于肯认我了吗?”
“你是我唯一的姐姐,我怎么会不认你。”杜若宁道,“姐姐你先松开我好不好?”
殷九娘听话地点点头,松开了她的腰身,却又紧紧抓住她的袖子,生怕她下一刻就不见了似的。
杜若宁拿她没办法,指着江潋给她看:“姐姐你瞧,那个小哥哥好生俊俏,你去他那里好不好?”
江潋:“……”
殷九娘却像从来没见过江潋似的,皱着眉头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我不去,这人好丑,没有妹妹好看。”
江潋还处在杜若宁出卖的郁闷中,闻言顿时气黑了脸。
“哈哈哈哈……”沈决发出几声狂笑,胸中郁结一扫而空,指着江潋笑道,“真是老天爷开眼,你也有被人说丑的一天,哈哈哈哈……”
笑声未停,便听殷九娘又道:“这个人更丑。”
“谁,你说谁?”沈决的笑容僵在脸上,瞪眼看向殷九娘。
殷九娘嘴一瘪,扑进杜若宁怀里:“妹妹,这人不但丑,还凶,你快把他赶出去。”
沈决:“……”
杜若宁忍着笑,对殷九娘说道:“姐姐你别怕,这人虽然看起来又丑又凶,其实心眼挺好的,你别理他,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真的吗?”殷九娘将信将疑地看了沈决一眼,当真不再理会他,拉着杜若宁的袖子走到一旁,小声问她,“妹妹,你这些天去哪里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我呀……”杜若宁想了想,小声告诉她,“我去找宝藏了。”
江潋和沈决同时挑了下眉。
殷九娘呆滞的眼神亮起来,“宝藏,什么宝藏,有大元宝吗?”
“有,什么都有,不过我还没找到。”杜若宁耐心道,“等明天雨停了,我带你一起去找好不好?”
“好啊好啊!”殷九娘拼命点头,“等我们找到宝藏,我们就有钱了,爹娘就不会把你卖给人牙子了,我们就不用再分开了。”
“姐姐说得对。”杜若宁笑道,“那姐姐你先回去好好睡觉好不好,睡饱了才有力气找宝藏。”
“好。”殷九娘乖巧应声。
杜若宁招手叫过旁边目瞪口呆的望春:“姐姐,让这个小哥哥送你回房好不好?”
“好。”殷九娘看看望春,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这个小哥哥年轻又俊俏,那两个太老了。”
“……”
江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