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潋吃了药,并没有立刻醒来,望秋的师父景先生说,他中毒时间太长,需要一个慢慢解毒的过程,让大家先耐心等等。
杜若宁便让望春给她准备饭菜,再收拾一间房子出来,今晚她要留在这里,直到江潋醒了再回家。
出来一趟太难了,她担心这次回去之后,阿娘会不会拿链子将她拴起来。
望春认了干娘,便对干娘殷勤备至,问干娘想吃什么,要不要吃涮锅子人脑子。
杜若宁摆手笑道:“涮锅子一个人吃没意思,等你干爹醒了再一起吃吧,现在你就拣最快的做,我真的要饿死了。”
望春领命而去,让厨房做了些简单但精致美味的饭菜给她吃。
吃饭的时候,出去打探消息的番子带回宫里的最新动向。
嘉和帝至今仍然闭关未出,炼丹房外饿晕了好多官员,定国公也去了炼丹房,在殿外闹得不可开交,说那些官员居心叵测,诬陷他女婿,只要有人说江潋的坏话,他不由分说上去就打。
官员们本来就饿得要死,哪里经得住国公爷的铁拳,他们的主心骨首辅大人这时候也突然没了动静,到处找都找不到,有些人实在撑不住,在定国公的铁拳下落荒而逃。
现如今炼丹房前只剩下左都御史冯佑和那帮软硬不吃的御史,外加一个老顽固赵秉文,他们既不和定国公斗嘴,也不哭天哭地求见皇上,只是在那里静静跪坐着,太子都拿他们没办法。
杜若宁听完,放下碗筷,接过望春递来的帕子擦擦嘴道:“国公爷出马就是不一样,别人都跑了,赵秉文他们撑不了多久的,太子和陆尚书这回既然选择站在督公大人这边,我倒是有个好办法。”
说着便让望春撤去饭菜,给她拿笔墨过来,写了一封信让望冬亲自送到尚书府交给陆嫣然。
陆嫣然突然接到杜若宁的信,心里好一阵忐忑,结果打开信却发现只有一句话:
“陆嫣然,你报恩的时候到了,速速派人去宫里给你爹送信儿,让太子赐我爹一桌好酒好菜。”
什么鬼,你爹我爹的,一桌好酒好菜就算报恩了?
陆嫣然一头雾水,但还是照她的话做了。
陆尚书和太子收到信儿,却一下子就明白了杜若宁的意思。
于是太子亲自下令让御膳房给杜关山做了一桌子山珍海味,又备了两坛宫廷玉液一并送去炼丹房外,说定国公平定西戎有功,因病一直没能进宫接受封赏,自己虽代为监国,封赏之事也不能擅自做主,因此特赐酒席一桌聊表寸心。
杜关山整日被嘉和帝骂老狐狸,心思确实灵活,一看到酒菜就全懂了,向太子谢了恩,当着那帮御史和赵秉文的面又吃又喝,大快朵颐。
赵秉文他们从昨日午后至今水米未进,哪里经得住这般诱惑,看着杜关山一口酒一口肉的,差点没当场馋死。
可他们已经坚持到这个份上,此时再说要走,老脸实在没处搁。
安公公及时出现,苦口婆心一番劝导,冯佑和赵秉文等人便顺着台阶下来,说回去沐浴更衣,明日一早再来。
于是,杜关山打了那么多人,非但没受到惩罚,还被太子赐宴,吃饱喝足,哼着小曲回了家。
挨了打的官员们听闻消息,肺都快气炸了。
这老狐狸,先前口口声声不认这个女婿,还在太和殿上当着皇上的面把江潋打了一顿,现在女婿刚受一点委屈,他又出来把别人打了一顿,什么人呐这是?
消息传回东厂,大家都乐得不行,江潋房里的压抑气氛一扫而空。
“明天就明天,解药没问题的话,明天你们干爹就该醒了。”杜若宁完全放松下来,伸了个懒腰,“只要你们干爹醒过来,咱就不用怕他们了。”
“都是干娘的功劳。”望春惭愧道,“我们几个平日自认为是干爹的左膀右臂,可是干爹一出事,我们却什么都做不了,要不是干娘您过来,干爹这会儿还在床上等死呢!”
“别这样说,如果不是你们几个拼死将你们干爹从宋悯手里抢回来,又守了他一整夜为他解毒,他现在指不定是什么样呢!”
杜若宁对几个人的行为给予肯定,又安慰他们说,“你们谁都无须自责,此次事发突然,咱们只是被人打了个措手不及,两军对垒也常有这样的突袭事件发生,一时失利没关系,只要后面沉着冷静,应对得当,总有机会反败为胜,咱们现在不就正在慢慢扭转局面吗?”
她说着说着,不自觉就说到了行军打仗上,顺着这话又引申道:
“想要打赢一场战斗,靠的不是几个勇士,几个英雄,而是集体的力量,就像这次,你们和我,和沈决,屠一刀,甚至包括郁朗,我父亲,景先生,还有陆嫣然,太子和陆尚书,是每一个人都发挥了他的作用,我们才取得一个小小的胜利,所以,你们每个人都是缺一不可的。”
四个人静静地听她说话,明明每个人的年纪都比她大,却像四个乖宝宝在认真聆听阿娘的教诲。
景先生在床前随时观察江潋的体征,听杜若宁在那里娓娓道来,不禁面露微笑。
督公大人真有福气,找了一个绝世无双的好媳妇儿。
春夏秋冬听得入迷,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