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嗓子喊的所有人都向她这边看过来。
片刻的安静之后,人们认出来是她,呼啦一下把她围了起来。
“若宁小姐,你现在是江潋的未婚妻,江潋躲在里面死活不出来,你既然来了,就要给我们一个说法。”有人大声喊道。
其他人也纷纷跟着附和:“就是就是,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就想问问,这京城还能不能住了,光天化日在路上走着走着就可能丢了性命,还有不有天理了。”
“天理当然有,说法也会有。”杜若宁大声道,“但我现在什么情况不了解,你们想要说法,首先得让我进去看一看,问一问原由,不然你们就是在这里堵到天黑,也是于事无补对不对。”
“不对!”人群中有人大喊,“昨天你明明就在现场,怎么会不了解情况,你这是推托之词,你和江潋是一伙的!”
这种人一听就是挑事的,奈何民众听不出,全都跟着一起喊:“对对对,你是他未婚妻,你们是一伙的,你进去就不会出来了……”
“我不出来等着饿死在里面吗,东厂几百号人都不吃不喝了吗?”杜若宁大声道,“你们大家都冷静一下,不要被有心之人利用,督公大人虽有恶名,但他以往从没伤害过一个无辜百姓,所以此事肯定另有隐情,我,杜若宁,现在对着头上的青天起誓,我一定会查明真相,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如果我食言,就让我死于天谴,不得超生。”
她的声音清脆响亮又无比坚定,让四周的喧闹瞬间平息下来。
人们静默地看着这个在马背上端坐如松的女孩子,看着她泛红的眼睛,看着她美丽却严肃的脸……不知是谁先带头向后退了一步,而后人们便纷纷跟着往两边散开,为她让出了一条路。
杜若宁和郁朗驱马走到紧闭的大门前,高声道:“开门,我是杜若宁。”
大门开启,望春望夏红着眼睛出现在门内,哽咽地唤她:“若宁小姐。”
杜若宁下了马,把缰绳递给望春,转身对着民众躬身一礼:“请大家先回去静候消息,我一定会尽快查明真相的。”
说完便吩咐望夏重新把门关上。
望夏依言关了门,将民众隔绝在大门之外,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长出一口气。
杜若宁笑着说了一句:“你们东厂还真是难进。”
望春差点鼻子一酸掉下眼泪,感觉好像有很多年没听到若宁小姐语气轻快地和他们开玩笑了。
“你干爹呢,他现在怎么样?”杜若宁一边快步往里走,一边向他询问江潋的情况。
望春牵着马追上她:“干爹很不好,从昨日一直昏迷到现在都没醒。”
“什么伤这么严重?”杜若宁道,“我被他拍了一掌都醒了,他怎么还没醒?”
“干爹中的是毒。”望春道,“那个孕妇身上藏有毒针,干爹当时应该是中了招,所以才急着把你推开,力道没控制好,若宁小姐你不要怪他。”
杜若宁先前大概也能想到是怎么回事,听望春亲口说出来,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我不怪他,应该他怪我才是,是我当时心急,没能发现那些人的异常,所以……”
她嗓子哽得难受,后面的话便没再说,只催着望春快带她去看江潋。
望春让望夏带郁朗去拴马,自己领着杜若宁去了后院。
在那间曾住过几个晚上的房间里,杜若宁终于看到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江潋。
江潋的脸色十分苍白,嘴唇也没有半点血色,仿佛一夜之间消瘦了许多,盖在锦被下的身子几乎看不到呼吸的起伏。
只一眼,她的眼泪便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以往她看到的江潋,总是派头十足,气场强大,不管是被她气得瞪眼,还是冷着脸呵斥她,都俊美的让人移不开眼,像这样双目紧闭奄奄一息的江潋,她还是头一次见。
不,不是头一次,很多年前也有过一次,那时候的江潋比现在更惨,不仅奄奄一息,还遍体鳞伤,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躺在她怀里像个没有生命的破布娃娃。
那时她就想,这么好看的孩子,本该是上天的宠儿,为何流落人间受这般苦楚?
没想到一晃十多年过去,他却还在人间受苦,哪怕他位极人臣,权势滔天,也还是在受苦。
“江潋……”她轻唤他的名字,手指抚上他紧闭的双眼。
当年,受伤昏迷的孩子醒来后,睁开眼睛的一瞬间,仿佛春风吹散了黑暗,全世界的花都在那一刻同时绽放。
现在,这双眼睛还能再次为她睁开吗?
江潋,别睡了,快醒醒,我还没告诉你我是长宁公主呢!她握住他的手,在心里默念。
然而床上的人却听不到她的心声,仍然沉沉睡着,气息微弱。
“这毒很难解吗,是谁在为他解毒?”杜若宁平复了一下心情,转头去问望春。
“是望秋在解。”望春道,“望秋是解毒的高手,但他说这毒十分棘手,一时半会儿他也配不出真正有效的解药,眼下只是在用药维持着不让毒性往五脏六腑扩散,想让干爹醒过来,短时间内还做不到。”
“那怎么办,你看看外面那些人,他们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