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宁终于如愿以偿进了督公府,一路走一路和望春感慨:“你干爹不愧是当朝第一奸宦,瞧瞧这大宅子,快赶上我们国公府了。”
望春:“……”
这是夸人呢还是损人呢?
杜若宁得不到回应,偏头看他:“你怎么不说话?”
“若宁小姐妙语如珠,小的接不上。”望春道。
杜若宁咯咯笑起来,明艳的笑容在督公府三步一盏的大红宫灯映照下,别有几分惑乱众生的娇媚。
望春看得眼都直了,心说自己这没根的都被她笑得心跳加快,有根的谁能顶得住。
“狗呢,怎么走了这么久都没见着狗?”杜若宁问。
“狗啊,狗在后院养着呢!”望春中了邪似的,脚步虚浮地领着她往后院去。
杜若宁又笑:“你干爹真有意思,别人在后院养美人,他却在后院养狗。”
“呵呵……”望春除了干笑已无话可说。
杜若宁又道:“你干爹平时住哪儿,可有给你找几个干娘?”
望春:“呵呵呵……”
杜若宁接着问:“你干爹人呢,怎么没看见他,这么晚了还不回来,忙什么呢?”
望春:“呵呵呵呵……”
问得这么详细,莫非你想当我干娘?
“说话呀,你怎么只会笑?”杜若宁道。
“很快他就不会笑了。”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杜若宁吓一跳,猛地转过身,就看到江潋负手站在灯影下,长身玉立,眉目如画。
用千年寒冰雕出来的画。
“原来你在家呀。”短暂的惊吓之后,杜若宁立刻对他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你说望春很快就不会笑了什么意思?”
“因为他要死了。”江潋道,“死人是不会笑的。”
望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子抖得像筛糠。
“他为什么要死了?”杜若宁眨着眼睛做无辜状。
“因为他随便放外人进来。”江潋道。
“为什么随便放外人进来就要死呀?”杜若宁又问。
“你哪来这么多为什么?”江潋被她问得心烦气躁,厉声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很烦?”
“不知道。”杜若宁道,“你说了我才知道的,既然你不喜欢,那我就不问了。”
“哼!”江潋冷哼一声。
然而杜若宁仅仅沉默了一个弹指的时间,又问道:“你能饶了望春吗,是我缠着他让他带我进来的。”
望春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又觉得不对,自己要死明明就是她害的,为什么要感激她?
“你从现在开始闭嘴,我就饶了他。”江潋压着火说道,“但你要是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杀了他。”
“哦。”杜若宁点点头,“那我不说了,我其实就是想拿一只狗回去……”
“闭嘴!”江潋彻底失控,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拖着就往外走。
“你干嘛?”杜若宁惊呼,“你不会是要把我扔出去吧?”
“恭喜你答对了!”江潋咬牙切齿道,一路将杜若宁拖出府,扔到大街上,转身回府,命令门卫将大门反锁。
“小姐!”
“小姐!”
两个丫头都吓坏了,飞奔过来扶住杜若宁。
贺之舟也随即迎上来。
“小姐,那阉人欺负你了?”茴香紧张地将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检查一遍。
“没有。”杜若宁笑得意味深长,“他没有欺负我,是我欺负他了。”
她那样絮絮叨叨地跟他瞎搅合,他都没有暴露出凶残的面目,仅仅只是把她扔出来而已,可见对她的容忍度还是很高的。
既然如此,就别怪她得寸进尺了。
两个丫头在自家小姐诡异的笑容里面面相觑,彼此脸上都写满了不信不懂不明白。
“回吧!”杜若宁率先往马车走去,待要上车,突然停下来对所有人肃容道,“我做什么事自有我的道理,你们作为我的手下,可以不明白,可以有疑惑,但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包括我阿爹阿娘,所以,今日的事但凡走漏一点风声,你们所有人我都不会再用,都听清楚了吗?”
她的视线从每一个人脸上扫过,即便是天黑看不真切,也让所有人都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属下遵命!”
“奴婢遵命!”
众人齐声应答,虽然确实看不懂她的举动,心中却隐约明白,小姐不再是从前的傻小姐了。
回到府里,已是戌时三刻,全家人还在等杜若宁回来一起用饭。
幸好她先前为了不让家人们担忧,故意在书院向效古先生请教问题,晚归过好几次,因此这次大家都以为她还在书院,尽管等得焦急却没有派人去找她。
“韩老头那个怪脾气,居然对你一个小学生这么有耐心,真是奇了怪了。”杜关山道。
“因为我有糖啊!”杜若宁四两拨千斤地回道。
看着女儿一脸的懵懂,杜关山不禁笑起来,揉着她的脑袋道:“爱学习是好事,但也不要学得太辛苦了,你身体才刚好,不用急于求成,慢慢来。”
“慢慢来可不行,我得快点把这些年耽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