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离开了有好一会儿,有一人从树上落了下来,他一身黑衣将自己全部裹了起来,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深邃的眼眸中带着死寂的光芒,周身却萦绕着一股沉寂的气息,像是一把被封在鞘中的利刃,随时都会破鞘而出,展现他的风华。
他是凤尊隐卫队长南一,打小就跟在凤尊身边,他所负责的事情就是为凤尊收集各种情报。
“陛下,这是刚得来的情报。”南一把手中的一个信封放到了凤尊手边,然后整个人就单膝跪地,垂着头,一言不发,很是恭敬
凤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在桌面上,发出咚咚的声音,莫名的带着一股压力,她看着眼前的信笺漠然不语,过了好一会儿,她这才伸手打开了那信件。
偌大的信封里面只有一张很薄的纸片,她随手打开里面只写着寥寥一句话,“三日后宴会,诸灭魔。”
看着这一行字,她脸色晦涩不明,素白的指尖从那几个黑色的毛笔字上一一划过,两者之间形成了一黑一白鲜明的对比,隐隐的仿佛带着几分分庭抗礼之势。
忽而她嘴角斜斜上扬,那扬出来的弧度,冰冷的让人觉得心中胆寒却又邪气凛然。
“南一,你说若有朝一日这水里染了墨,还能要吗?”悠悠的声音让跪在地上的南一有些不明白。
他垂着头,有些不解,眼皮却是隐晦的上翻了一下。
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面前坐在桌案前气势尊贵的人,指尖捏着信纸,另一只手的食指,不知何时已然落在他面前的那盏茶上面。
但他不明白陛下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也不明白其中有什么含义,但陛下问了他自然是要回答的,他可是最忠诚于陛下之人,虽然他心里知道陛下其实对谁都不信任,但那一个人好像让陛下有点不一样了呢,想到这里,他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阿渊离开的方向。
“陛下,属下以为那茶水既然脏了,那丢掉便是,而那茶盏自是也不能要了,都已经脏了,就算洗过了可还是脏掉的。
像陛下如此尊贵之人,脏了的东西是不需要的。
况且这天下哪里不是陛下的,所以陛下想要什么吩咐一声便是,不论是宫女还是臣子,亦或者是其他百姓还有属下,都会为陛下找来。”南一这一番话说的真诚无比,就是他打心眼里也是这么认为的。
“脏了要丢掉吗?”凤尊低语,挥了挥衣袖,南一身形微微闪烁,就已然再一次的隐匿了起来。
月华宫
阿渊抱着自己的琴慢慢的走回来,刚把琴放在屋子里面,他站在窗口前望着外面的景色微微出神,就在这时候,一只飞鸟飞了过来,白色的飞鸟落定在窗沿上,咕咕的叫了两声。
这才把他从出神中唤醒回来,他垂眸,看着这只小飞鸟,小飞鸟歪了歪头,小小的绿豆眼和他那深邃不见底的眼眸对视着。
咕咕
小飞鸟又伸着脖子叫了两声,阿渊这才把自己的目光落在它那被绑着信笺的小爪子上,他停顿了几秒,伸手就把那信笺给取了下来。
信笺一被取下来,那只小飞鸟就扑扇着翅膀飞走了,只留下他一人站在窗口前,望着自己手中未打开的信笺略微出神。
看着手中的卷成细细一条的信笺,他心里却生出了退意,这时候他也是真切明白了,他就是不想打开这封信,不想看到里面写的内容,不想,杀那个人。
这个想法很艰难,很艰难的,被他给彻底的扒开在他自己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