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丢到李府门口去。”
次日,晨光熹微。
李府的门卫刚把门打开,就看到外面躺着一个人,本来以为是从哪里跑来的叫花子,正想着把人撵走来着,可靠近一看,那人身上穿着的黑衣,呃,其实人家原本是白衣来着,只是脏掉了。
从那衣服的样式上来看,是中衣,门卫还奇怪,怎么这人只穿一件中衣,还这么脏,不过他又一想,这人是叫花子,能有个囫囵衣服穿已经很不错了。
只是当他走进了才发现,这中衣的款式和绣边,怎么和他婆娘给府里两个主子做的那么像。
他锁了锁眉,难不成是这叫花子捡到的,可,不能啊,府里两个主子就算是不穿了也不会随意丢掉,会堆到那里,等积了一定的数量,就拿去摧毁。
不会是他偷的吧!
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干脆直接上前,拿着扫把戳了戳那人,没反应,他又戳,随着那人身体的晃动,遮住脸的乱发滑落,那是一张略显熟悉的脸,眼窝深陷着,颧骨高高的凸起,乍一看到,只觉骇然。
只是,这怎么越看越眼熟呢!
忽然间,一张高傲的脸出现在他的脑海,他眼睛一睁,瞳孔倏的扩大。
“不好了,二少爷回来了。”这一声吼直接惊动了整个李府。
李景源脸色难看的从后院走出来,怎么就不好了,他弟不能回来的吗?
一路来到前院,“怎么回事?刚刚那嗓子是谁嚎的?”
所有人的视线齐齐集中在一个矮小精瘦的中年男子身上。
李景源一脸不善的看着他,“我弟弟回来,怎么就不好了,难不成,你不想他回来?”
“不是的,不是的。”那中年男子摇头如拨浪鼓,连连否认,生怕回答慢一点,就会挨罚,“家,家主,奴才的意思是,是。”
他抓了抓脑袋,脑门上都急出一涔的汗,真是的,他这没上过学堂,连语言都不知道该怎么组织,有时候明明是好意,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得罪人,哎,早知道,当年就该听老娘的话去学堂了。
李景源看着半天说不出话来的人,眉宇间带着不耐烦,这人到底是谁招进来的,竟然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好,要他何用,还不如趁早解雇了呢!
也许是感觉到,老板要解雇他的心思,他终于凑出了一句话,“家主,是二少爷回来了,但他不好了!”
李景源眉头一厉,眼眸之中划过凶光,“你什么意思?”
“家主,还是你自己看吧。”中年男子移开身子,露出了身后那躺在木板上的一个人。
看到人,李景源瞳孔骤然一缩,脚下如风,眨眼间的功夫都没有,人就已经出现在了李景青的身边。
他颤抖着伸出手,缓缓地抚上李景青那瘦的只显颧骨的脸,他眸色渐渐晦暗起来,阴冷的气息在他的身上环绕,他眯着眼,如躲在草丛里的毒蛇,仿佛随时都会蹿出来,咬断你的喉管。
“来人,把二少送回房间,立于你去找浮医师。”李景源的话很平静,然而,只要是李府的人都知道,家主越平静,就代表着他的爆发会越猛烈。
房间里,李景青无意识的躺在床榻上,一个中年医师正在为他切脉。
好一会儿,中年医师放开了手,他的眉心拧成一个川字。
“浮医师,如何了?”李景源依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态度,之前的失态已经被他给很好的隐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