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现在陪她的应该是那位老祖才对。
“……有一点。”
自家的娃太敏锐,无想欣慰之余,却也有些心酸,“不过最终的推理结果没出来,我也不能肯定,可能又跟以前一样呢。”
清川的存在,太过匪夷所思,对灵蹊,无想下意识地瞒了。
“噢~”
陆灵蹊哪里能想到,自家老祖会瞒着她?
“回宗呆一段时间,我可能就会闲了。”不回宗是不可能的,“到时候,您把您有关时间大道的猜想,记录到玉简里,我也看看,说不得我也能给您提供点思路呢。”
宜法师叔和南师姐,可怕老祖把她变没了。
陆灵蹊隐隐地感觉,老祖已经没办法把她变没了。
因为她的人生轨迹,早就没有局限于一个无相界。
因为天渡境,她在混沌巨魔人那里存了名,因为乱星海,她在仙界那边又存了名。
想要把她变没,老祖的时间大道,可能要把混沌巨魔人还有仙界的某些天地规则全都笼罩了才行。
“行啊!等我没头绪,而你有闲,又感兴趣,我们就一起探讨。”
……
清川呆在无想发间的养魂珠中,看着天罚狱消失的方向,终于松了一口气。
离开了。
他离开了啊!
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他已经怪不起任何人了。
如果真要怪,他只能怪自己。
天地有因果,不管是他,还是曾经的月亮宫门人,虽然知道这一点,却总以为,他们可以有选择的机会,这条路若是不行,可以回头重走。
重走啊!
在别人都只能一条道走到黑的时候,他们的路,却天生的比别人宽,能不让人眼红吗?
清川把魂体摊满整个养魂珠的空间。
在天罚狱日夜受煎熬的时候,他想了很多很多。
想了当时的仙界形式,想了天渊七界,想了可能早就有的佐蒙人细作,甚至想了虚涯和佐蒙人圣尊、世尊是因何达成的协议。
世人都说,幽古战场是元爻一力主建,他当居首功。
可是,清川细想了无数遍后,却发现了一条被世人忽略的线。
那条线与天渊七界,与仙界的逐魔大战,与宋玉等人下界,与仙界妖庭放弃天渊七界妖庭的时间,有种不可思议的巧合。
做为这方宇宙的圣者虚乘,能不知道,少了天渊七界,仙界的实力会无形中被削弱吗?
他知道,可是,他还是那样干了。
甚至,还派出自己的徒弟。
做为圣者,他不可能那样傻!
而宋玉他们,也不会那么笨。
清川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他能在天罚狱的无尽折磨中活下来,是因为,当初把他按到此间的鲁善,给他留了一线生机。
他曾经好恨好恨鲁善,觉得他就是虚乘的一条狗。
可是,漫长的岁月磨平了他的一切心气。
在寻找自己错误的时候,他把他自己代入到当初的所有人中。
发现不管他是谁,都会对月亮宫侧目。
世尊和圣尊更甚。
他们对这方宇宙有必得之心,凭他们两位圣者的实力,是可以跟虚乘拼一把的。
他们为什么没那么做?
清川忍不住怀疑,他们当时就跟虚乘达成了某种协议。
月亮宫是两方都要歼灭的。
因为两方都害怕对方得了神器。
既然都怕,都不放心,那……就只有毁之一途。
毁了月亮宫,再把某些可能影响他们暂时和平的刺头,全都按下去,他们都算尽了他们的力。
他们还是高高在上的圣者。
不用王见王地死斗。
幽古战场、外域战场是他们练兵所在。
佐蒙人能得个暂时的栖身之地,人族也避免了真正的大战。
清川听着外面无想和陆灵蹊的谈话,在心里,小小,小小地为月亮宫叹了一口气。
……
虚乘这些天的心有些不静。
他摩挲着一枚棋子,一遍又一遍。
诸天神佛,皆为棋子,可是,圣人又如何?
他何尝不是棋子?
权于等于束缚,生死皆在道中啊!
他是如此,世尊、圣尊同样。
月亮门重现,他们的心——也乱了吧?
虚乘轻轻叹了一口气,把徒弟早就不亮的魂灯拿出来,想如今的徒弟,是不是能重开笑颜了。
神陨之地,她好歹还有三五好友,而他……
虚乘到底把那枚棋子又轻轻地放到了棋盘的拐角。
当年的事,也许是对,也许是错!
可是,不那样做,他又如何能从圣尊和世尊的口中知道魅影?知道魅影的伴生灵虫——食灵蜿虫?
没有食灵蜿虫,天地被攫取的灵脉,又如何能回复?
天生万物以养人,但人——却无一德以报天啊!
当年说是有选择,但事实上,他哪有选择的余地?
摸摸徒弟永远都不会再亮起的魂灯,虚乘从广袖中摸出一枚玉简,轻轻捏断了。
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