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道门徐徐开启,那隔墙听到的脚步声骤然消失,漆黑中一股浓浓的霉味,夹杂着阵阵熟悉的香味迎面而来。
还不及点亮火把,玉箫子的声音在身后幽幽的响起。众人也顾不得地上血肉模糊的蒋翃,齐齐转身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黰都之门就在眼前,这一墙之隔的黑暗之中,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未知。是财富、是权力、也是世人一切贪欲的源头。
郁清尘最后一个转过身,目光从神色各异的同伴划到突然之间崩出来的玉箫子身上,对他的出现丝毫没有诧异,只是那对清冷的眸子,如一把寒光逼人的利刃,让所有人心里发虚。
她此刻站在台阶之上,慢慢回来的记忆让她多了另一个身份特有的气势。水蓝色的衣裙在灯光下多了几分阴冷,额前一缕龙须掠过她狭长的眼角,仿佛于这场纷纷扰扰的争夺她只是个看客,而非事中人。虽然只是寸许的差距,周身散发的冷冽和隐隐的威严却让她有种居高临下的气场。
若绯痴痴看着郁清尘,目光渐渐柔和,眼眸隐隐的蒙上了一层水雾,她的寒沙终于在她感觉到原本悠长无尽的岁月,要到尽头的时候苏醒。
“郁小姐,诸位大侠,别来无恙呀!”
那个一直笑脸迎人的“谦谦君子”,手持玉箫,一身乳白儒衫,笑吟吟的站在郁清尘的面前,打断了她们目光短暂的交织。
“你个叛徒,抢走归麟珠背叛主上,你以为你能活着拿到你想要的东西吗?”
郁清尘还不曾开口,被缘起点了穴道的山魈看见手持玉箫,一身儒雅笑得欠揍的吕笑川,已是怨怒交加,一双眼睛似要迸出蓝色火焰,哑着嗓子叫骂道。
“山魈兄弟,你眼睛这是?”
最可恨的因该就是这种明明坏的流脓,却还一脸无辜的家伙了吧。
若绯嫌弃的微微皱了下眉头,不等其他人反应便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掌直直劈向吕笑川肩头。倒也没有伤他之意,就是看他那副德行心中生厌。
“吹箫的死老头儿,把珠子还给我们!”
“若绯姑娘怎么还是这般不懂礼数,郁小姐没有教过你和长辈讲话不可如此放肆吗?”
玉箫子闪身躲过若绯一掌,将手中玉箫挽在身后,眼波扫过郁清尘阴阳怪气的说道。
“啪!”
玉箫子话音刚落,众人耳边便响起一记脆生生的耳光声。
没有人看见郁清尘是怎么过去的,连若绯也只是看到身影一晃,听到声音时郁清尘已经站在被突如其来的耳光抽到懵圈的吕笑川面前。
“你......”
吕笑川羞怒之极,可是话还没有出口,脸上又狠狠的吃了一耳光。
“人渣也配与人谈礼数?她懂不懂礼数还轮不到你在这里说教。”
两个耳光抽的玉树临风的玉箫子吕笑川恼羞成怒,扬起手中玉箫,箫管中一抹寒光弹出,直直射向了郁清尘的眼睛。
“姐姐小心!”
若绯欲上前却被身侧的李如意一把拉住,只见郁清尘微微仰首,那道寒光便生生没入了墙壁之中。她的身子灵蛇般贴着吕笑川的玉箫一个翻身,那速度在若绯眼中也只是一闪即过。吴味难以置信的瞪着眼睛,半晌嘴巴都没有合上。
只在瞬间,吕笑川的玉箫已经妥妥的落在了郁清尘手中。
“不想和这地上白骨一般永远留在此地,就不要再作怪!”
在无忧观还威风八面的玉箫宫主,此时被一个年轻女子这般羞辱,童战心里都替他寒碜。可就在众人都以为玉箫子会和郁清尘奋力相搏之际,他却仰起头发出阵阵怪笑:
“郁小姐当真是让吕某刮目相看,不过三两日这功力精进神速啊。我知道今天你们想要我性命易如反掌,吕某死了不算什么。只是......你们想知道的一些旧事,这真相可能就要石沉大海了,你说对吗李夫人?”
说完玉箫子目光掠过郁清尘和若绯,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李如意,竟是将双手反剪身后,一副完全豁出去的模样。
“休要在这此危言耸听。”
昏暗中郁清尘无法分辨李如意的神色,只从她声音中隐隐听出了一丝丝转瞬即逝的不安。
“李夫人又何必装的如此正义凛然呢?欧阳情天和桑承阳你不会说不认识吧?你我既然同为扶苏之陵而来,你想要什么就不必掖着藏着吧!噢,对了,欧阳前辈说他临终前唯一的愿望就是见一见,他唯一的弟子......”
“先生......先生他人在何处?”
李如意急切的打断了吕笑川的话,言语间已经有了更为明显的慌乱。
“开了扶苏墓所有你们想知道的,既然有共同的目标,又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到时候郁小姐保全了母亲和兄长性命,父仇也可得报,诸位求财的得财求权的得权,大家各取所需岂不快哉?又何必将时间都耗在这里,错过了追龙重现之日,一切可就都来不及了。”
吕笑川抛出了一个足以牵制李如意和郁清尘的点,郁清尘急于找到记忆中缺失的东西,而李如意和欧阳情天显然关系非同寻常。
李如意一直以来的从容被吕笑川突然抛出的名字打乱,一旁的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