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龙?”
众人齐齐看向缘起。
“三日后便是越历纪年九月二十,也是我乌族千百年不变的大祭之日。当年为保公子陵不被后人盗取,乌族先祖除了设下重重阻碍,更是以乌族独有的煅造技艺和精密工艺,在极渊断崖造了一座通往苏陵的铜桥。桥长约十丈许,一年只显露一次,一次只有三个时辰,三个时辰之后桥身便会重新缩进断崖内。为何一年只出现一次,其中奥妙大和尚不得而知。据说桥成之日,当日参与了这这座铜桥设计和建造的工匠祭司集体以血祭桥。族人们为了纪念这些为守住先祖誓言而搭上性命的工匠们,便把这座桥起名为追龙,每年桥身显现之日称为追龙日。”
缘起口中神秘诡谲的铜桥,让众人心中充满无限想象,仿佛透过这些言语看到了曾在中原大地上如昙花一现般短暂而辉煌的大秦帝国。乌族人千百年来为守好陵墓不惜付出性命的坚定和执着,更是让郁清尘心生敬佩。
此时大家都已经明白芙蓉堂突然静下来的原因,他们也在等日子。
“追龙桥造成之后,我族先祖便断了原本通往苏陵的铁链桥,想进入苏陵,只能是每岁九月二十子时。至于当年郁家先祖是怎么去的苏陵,大和尚不得而知,或许他们根本没有靠近苏陵。”
缘起说完后看着郁清尘,等着她的回应。
“大和尚,今晚且安顿大伙好生休养,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恶战在即,隐军自是要召唤。”
郁清尘言语依如往日的的简练,目光却是在清冷中多了几分沉着,深若寒潭的眸子似乎装下了整个子桐山的暗影。
“是,少主。”
缘起起身后和童战一同走出了房门,吴味和余北溟也起身离开。李如意起身欲离去,却被郁清尘一声唤住。
“李夫人,请留步。”
李如意抬起头,脸色稍显苍白,突然被喊住眼神中却没有太多诧异。她转头看了眼在门口停下脚步的吴味和余北溟,开口道:
“你们先去看看龙掌门,师父随后就到。”
“是师父。”
俩人顺从的应了一声,相视一眼后出了门。
屋中只剩下若绯、郁清尘和李如意。看着郁清尘和李如意,若绯眼中有着不同于往日的深遂,那如同星子般的眸子似乎能看穿人心。
“郁小姐若是要问我是用何法让若绯姑娘过来的,我只能告诉你,若绯姑娘天赋异禀,伤情非我所能医,我只是以绵力助她恢复,仅此而已。”
李如意在说话间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若绯,郁清尘全收进了眼中。
“李夫人多虑了,清尘请夫人留步,只想对夫人出手相救表达谢意。”
郁清尘起身来到李如意面前,说着便弯腰施礼。
“郁小姐客气了。”
李如意诧异之余,下意识的去扶郁清尘下倾的身子。
前者手指刚碰触到郁清尘衣物,便觉有一股力量牵引着她无法再移开双手。
“李夫人,当受清尘此礼。”
郁清尘不动声色反手按住李如意的手腕,不为人觉的推按之间,她明显感觉到对方的羸弱。
“郁小姐何须如此多礼,同行便是缘分。我虽无回春之手,却常怀悯人之心,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李如意语毕,轻巧回手。
郁清尘只感觉原本被自己掌控的李如意,双手如泥鳅般从她手中滑开。明明内力亏损,气息羸弱,可是适才却似有一股绵绵的游离之气,缓缓将郁清尘和李如意的暗中较量的手分开。
郁清尘心头一怔,外公的月鲫戏红莲!
“姐姐,若绯有些累了,想回房歇息。”
郁清尘一时间心头涌起好多疑团,正如当日在象牙山下因为二十四式秋风落认出苏晓韵一样,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又像是无所不知,此时用着和外公桑辰阳脱身之术极为相似的功法的李如意又会是谁?
正在二人对视之时,若绯突然起身轻轻扯着郁清尘衣袖,脸上确是泛着一丝倦意。
“若绯姑娘身体不适,我就不叨扰了。告辞!”
李如意见势拱手以礼,后飘身而去。
无忧观点点亮起的灯火像似在呼唤着迟迟未升起的月亮,在一方方小窗间忽闪着,摇曳着。
清风徐来,屋檐下的风铃把一丝丝凉意从半掩的窗户送进了屋子。
郁清尘看着身边睡得极安稳的人儿,抬手轻抚着她光洁的额头。依如云湖边初见,睡着的若绯还是数月前那个懵懂的丫头。
“若绯……扶苏墓开之时,是不是便是你我分别之日?”
絮语如棉随着郁清尘轻柔的动作,让整个房间萦绕着一丝淡淡的忧伤和痴缠。
“你已经不是云湖边那个小傻瓜了对吗?我在等你开口告诉我……
花落于溪兮
香逐流
浮萍飘散兮
水含羞
郎弄兰舟兮
篙惊蓝
妹釆青莲兮
湿罗衫……”
郁清尘轻轻吟唱着若绯在郁府唱过的曲子,不知不觉中两行咸湿浸润了唇角。
夜渐渐静的连风声都小心翼翼,晚来的秋月让无忧观如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