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行.夜宿古筑
孤岭夜静,
风若鹤鸣。
清辉如泄弄空灵。
玉砌古殿重门闭,
未有羽流晚课声。
幽灯透窗,
孑影潇然。
寒凉浅入人未阑。
猎鹿含光匣中吟,
誓斩宵小朗日前。
夜静山空,风声应是在这无忧观外的树林中盘旋,如同被困入结界的兽,时而狂奔怒吼,时而低声悲鸣,让观中本就惶恐的众人难以将息。
郁清尘立于窗前,轻薄的窗纸另一端是静躺于月色之下的一排房屋,庭中别无它物,只有一口巨大的石质圆缸。月光下隐隐潋滟,倒是像极了道家之圆柔内敛,似不变实则万变之理。郁清尘目光停在那石缸上,似有所思,又像只是看着某处发呆,万千心事似乎都被这月色散去。
她料想着缘起会深夜造访,或是童战,又或者是若绯。却谁都不曾扣响自己的房门,夜静风凉好入梦,偏偏心事满腹之人难以入眠。想起京中娘亲,郁清尘不觉得一阵眼眸朦胧起来。
忽地一声尖啸划破长空,撕破了夜的宁静。
郁清尘闻声,湿润的双眸立时闪起了光亮,惊喜的脱口念到。
“惊云!”
声音未落她已经猎鹿在手推门而出,观中之人本就人人不安,如此啸声其他人自然也是坐不住,郁清尘前脚飞身正殿屋顶,吴味等人便一一推门而出。
“姐姐”
不管何种情况,若绯总是第一个守在郁清尘身侧,吴味阻拦不及,她已经飞身屋顶和郁清尘并肩而立。琼月也是寸步不离,牢牢跟在俩人身边。
郁清尘立于屋顶将竹哨放在嘴边徐徐送气,又一声尖唳长啸响彻苍穹,倾刻一阵疾风只吹得屋顶二人发法拂动。
“是惊云?”
“嗯。”
俩人说话间,一个黑影已经落在了郁清尘肩头。
郁清尘抬手转抚惊云光滑的羽毛,声音轻柔的对着这本应不懂人言的飞鸟说道:
“惊云,你终于来了!”
“吱!”
突然琼月不知道为何尖叫一声,轻灵的跃起,直直抓向郁清尘肩头的惊云。
“琼月!”
惊云虽非灵物但是硕翅生风,爪利如刀,也有着很强的攻击性。
若绯担心的惊叫一声欲出手阻止,却被郁清尘拉住。后者将适才从惊云羽间拿出的的一个细小竹筒收进怀中,拉着若绯往后退了一步,任由这两个小东西斗作一团。
惊云展开翅膀于夜空下盘旋,琼月目露红光尾巴瞬间增长数倍,如一根灵活的藤条扫向惊云。
惊云掠过琼月的尾巴,突然俯冲而下,如刀般的利刃飞速袭向了琼月随着尾巴增大数倍的身体。
眼见得惊云的利爪就要抓到琼月的皮毛,琼月灵活的尾巴猛的回扫,幸得惊云盘旋而起,否则定会被这尾巴伤了羽翼。
第一个回合双方不曾伤着对方,但胜负已分。惊云虽身体轻灵却只是普通鹰隼,琼月却是灵兽,若真斗起来,琼月必定会伤了惊云。琼月如一只骄傲的白虎般踱步到郁清尘身侧,挑衅的看着于半空盘旋的惊云。而惊云似有不甘却也不敢再鲁莽攻击,只是盘旋着与之对峙。
缘起看着琼月的变化,眉头紧锁,心中暗叹这盘棋,终是被搅成了死局。
若绯好像突然明白过来,原来这俩小东西在争宠。
“哈哈,原来你们是在争抢主人,你个破琼月臭琼月,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姐姐是我的不许和我抢,你还抢!”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戳戳琼月的脑袋。接着又指着空中的惊云宣示主权。
“还有你啊,惊云,姐姐是我的,你们要跟我争,我就把你们拔光毛送给吴味让她炖了!”
若绯在说这些话时像似根本没看到庭院中央站着的一众人,郁清尘半眯着眼,在等着她反应过来之后害羞又窘迫的模样。果然,在吴味没好气的喊了一声之后,她羞答答的一语不发,躲在郁清尘身后。
“无聊,大半夜吵醒大家就是为了让大家看你在屋顶说情话吗?过份!”
“喂,卖酒的,你……”
“我什么?好了伤疤忘了疼。”
“你不想听没人逼着你听,我听着受用就好。”
郁清尘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反倒让若绯的脸更烫的厉害。
李如意站在廊下听着几个年轻人的对话,轻轻摇摇头进屋掩上了门。
其他人见状也都悻悻回屋,余北溟看着屋顶上的郁清尘,目光有一刻明明飞扬着光彩,转瞬间又恢复了暗淡,他转身之际,郁清尘再次泛起那个念头,这人一定不会错。
吴味白了一眼月光下让人不忍移开双目的俩人,心中轻叹一声正欲离去,却被郁清尘喊住。
“卖酒的!”
郁清尘说着也不再理两个对峙的家伙,拉着若绯飞身而下。
“何事?”
吴味转身没好气的问道。
“没事。”
“没事你留我做什么?”
郁清尘的语气让吴味感觉自己被戏耍,一甩衣袖就要走。
“我几时留你了?我只唤一声卖酒的,你便